嘁,就知道喝茶,正好你喝飽了,待會兒膳食全是她的,雁翎就知道冰塊不會回她話的,也無所謂回不回,反正最起碼她說的,她自己知道是對的。
沒過一會兒,她餓的前胸貼後背,彎著身子將下巴磕在桌沿,後背忽而傳來一陣擾耳聒噪,讓她瞬間她忘記了自己正餓著的肚子,身子往後一扭,看起了熱鬧。
隔著珠簾玉幕,坐著兩位青雅長衣男子,其中一位不知聽得什麼,站起身將手中茶盞摔至地上,身影遠離另一人,手指著闌杆,氣沖沖道:
“文懷,你若真能耐,就走到闌幹處。”
雁翎明晃晃地眼神挪到坐著一動不動的人身上,八仙桌錦繡所蓋,隱約可見黃木流椅。
原來此人無法起身啊,她在心中淡淡思忖:既然這人都無法起身,另一人為何非要他站起。
跟冰塊似的,明明她怕死,卻追在身後讓她不怕死。
像個催命鬼。
活人焉有不怕死之理。
接著,雁翎神色嫌棄,被隔臺說話之人察覺,側目瞧來。
“怎麼,這位小姐,要替文懷打抱不平?”語氣並不戲謔地喊說,雁翎聽得出內裡清意。
不管怎麼,這是她的自由。
若百姓連目光都受限,何談暢心活著。
只見她起身,抱臂穿珠,滿臺碎玉開花,目光紛至,唯獨景南歸不動其身,但觀之細膩入微。
“不妨說說,本小姐如何替人打抱不平了?”雁翎直身坐在圓杌上,跟說她的人面對面,他高她低,可若說誰高誰低,眾口難調。
遇事不怯,處事不驚。
都給景南歸唬了一跳,原來公主殿下竟有這樣一面,他還真是刮目相看。
剛他沒瞧見小唯神色,但他知曉,她的眼神藏不住事,卻能在畏懼後,振振有詞同他計較,怕死無錯,朝不令夕改。
是個不錯的公主殿下。
可是,還不夠,還不夠他放心離去,甚至距他所想,差之千裡。
聞風而來的掌櫃,行色匆匆,欲穿過最後臺閣,達爭吵之地,卻被景南歸抬手攔下,示意不必。
在雁翎眼前兒一米開外杵著的男子,心中犯嘀咕:這是剛那位眸中藏不住事兒的嬌小姐嗎?
眉目明舒,神色肅之,他看不像。
他將雙手揣起,唇畔沾笑,往前一挪,“這位小姐裝得很像,比起我朝那位明懿公主,您有過之而無不及。”
反諷妙言,一語雙關。
雁翎細細琢磨,在珠簾後看之的景南歸卻知道,此話隱隱罵了二人,他瞥了眼此人,又將視線轉回小唯身上,他瞧她靜色不為,好似解之話意。
慢慢想,不著急,他有的是空閑時間。
雁翎是不明白,公主一聽便懂何意,就是埋怨公主,又藉著公主東風罵了她,看她是隻紙老虎唄。
她還不信了,若眼前此人被逼到闌杆那裡,會不害怕掉下去。
借洩憤之由,隨意罵之旁人,焉能有理?
“哦。”雁翎泠泠吐之,挪過視線瞧著此人口中的文懷,清清舉人,神色憂愁,看樣子腿脊有之不久。
八仙桌上青酒甘冽,並非不熟之人所設,相反此二人熟透。
這就對了,她剛憐惜之色,觸到此人逆鱗,才將她奚落,總歸此人希望他口中的文懷振作,而非頹廢。
喊她一事,她便不計較了。
但是,罵人她總歸是要計較的,何況還是在罵她。
她一聲不吭,抬頭端詳眼前男子,沒想到她僅一字,此人氣急敗壞,喜色翹上眉梢,追說道:
“怎麼,這位小姐也贊同在下剛說的?”
“北殤算是要敗在怕死公主手中了。”此人往雁翎跟前兒走了一步,微微俯了身子,好心勸道:“這位小姐,裝呢,要裝得像些,你看,你的侍衛都不屑同你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