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尚能忍受李隆基這副惡心的腔調,可與盧梔在一起後,便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覺得眼前人猥瑣惡心了。
她要回家,她要回只有盧梔和她兩個人的家!下次連逍遙也不招待了,讓他拿著他的酒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怎麼之前都好好的,喝了幾碗他帶來的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他們的酒量都很好,根本不存在醉酒一說。
玉環咬唇不吭氣,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是大逆不道的話,現在要控制表情已經很不容易了,她的臉都快抽筋了還是笑不出來。
眼見李隆基要伸手,她連忙避了過去,順便背對他調整表情,幾次想要開口又都縮了回去,她都找不到該用什麼調和他說話了。
算了,反正現在應該也是鬧脾氣的時候,有些小錯也沒關系。
“我睡得好好的,都被你攪擾了,現在我要回去了,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才不會計較。”她不敢表現得太冷漠,但說到最後還是洩露了本身的情緒,不過也許李隆基正在和這個世界的自己吵架,竟然沒露餡。
“好了,我以後不去別人那裡了,就陪著娘子好不好?”說完,他又想上手拉她,她身體本能地躲開,卻因為還不能很好地與身體融合而跌倒在花叢中。
“你要去就去,我可不要背上善妒的名聲。”玉環恨不得直接拍飛李隆基,語氣更是冷了十分,然而就這樣都甩不開這個老東西,鬧得她都有點絕望。
久不在宮廷,日常相處又是盧梔這般年輕有生機的俊俏郎君,玉環早就忘記了自己的容貌和年輕富有活力的身體對於年邁的李隆基有多麼大的誘惑。
宮中不缺美人,但她確實是那個最美又最有個性的人。
可李隆基不是別人,一次兩次就罷了,再來一次還不順他的心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回去之前就魂斷花叢。
從前的她是不怕死,只是怕疼,死亡時的疼痛和練舞還不同,那是充滿絕望,暗無天日的痛。可現在的她,有了盧梔的她,如何敢一心求死呢?
萬一她死了回不去,或者回去後也死了,小梔要怎麼辦,她不能丟下他一人。
她要找到他。
“三郎,我夢中有了靈感,只是梨園缺少同時精通琴瑟與琵琶之人,最好還能會羯鼓,會劍舞,你能不能派人去搜羅這樣的人才,我要排一支舞。”
盧梔是被逍遙拍醒的,他們兩個倒是一直在一起,不然找起人來難度更大。
“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在京城,玉兒呢?”盧梔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盯著逍遙,把人看得直發毛。
逍遙嫌棄地甩開他的手:“我哪裡知道,甚至這裡連又一坊的人都尋不到,也不知道是蟄伏著呢,還是發生了別的事情。”
“是你,你的酒有問題,不然我們怎麼無緣無故來了這裡,”盧梔一把抓住了逍遙客的領口,氣勢洶洶,眼裡的火花能直接嗞出來,“你不給我把玉兒找出來,哪裡都不許去!”
逍遙自知理虧,畢竟酒的事他責無旁貸,而且誰能想到時隔多年又忽然被韋青兒給坑了,他自己又找誰說理去。
“先去仙實樓,找韋青兒,不管這是哪裡,還是不是我們原來的世界,找到她總沒錯。”
然而當他們來到仙實樓門口時,侍者卻將二人拒之門外。
“我們找你們樓主,韋青、韋夫人,或者她身邊那個叫,叫詠安的侍女也行!”逍遙想了半天才從犄角旮旯裡找到詠安這個名字。
侍者聽到他們的話猶豫了一番,還要強勢驅趕,卻見逍遙直接拉著盧梔硬闖了進去。
剛才的問路只是探口風,他們想知道有沒有韋青兒這個人,如果不是一個世界,且連人都沒有,那也不必找了。
好在還不是最壞的結果。
兩人雖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前老了一些,卻沒當回事,直到硬闖的時候才發現許多招式簡直無師自通,已經和他們融為一體,這加重了他們的懷疑,也讓他們更急於找到韋青兒這個根源。
這裡的韋青兒倒是沒什麼變化,也可能是她一直這副模樣,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不少,總是高深莫測。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韋夫人可有什麼解決辦法,我的妻子還下落不明,我們不確定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該怎麼找到她?”盧梔追問道,他聽玉環說過上一世的事情,不管她是在壽王府,還是在大明宮,現在的他們都沒法直接進去找人,尤其在聯系不上又一坊後,更是斷了進入宮中的渠道。
一想到又一坊,盧梔試探道:“都說揚州的又一村酒家極富盛名,夫人可聽過其名?”
“你要說的是又一坊吧,年紀不大,心思不少,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了。”韋青兒的話讓盧梔汗顏,只能繼續用充滿希冀的目光望著她。
“又一坊早在十年前便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