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娘盯著做傀儡的日子,還能有心思想情情愛愛,難道其實是為了讓武曌放鬆警惕?
李旦的妃嬪確實不算多,好幾個還都被親娘給弄死了,再度登上皇位後除了追封劉皇後和竇德妃,沒有再立皇後,這麼看來倒也說得通。
“其實也不用查先帝吧,我們不是應該查李三郎要找的那個女子的身份嗎?頂多就再查一查跳過飛天玄女舞的人和創作者,往前翻幾十年好像不能證明什麼。”玉環其實是有些急了,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李旦的過去上,知道李隆基在找什麼,她才好再想對策,從而幫李琩鞏固位置。
“你別急,這次我們禍水東引讓忠王吃了虧,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有引得他再往裡深挖,才能更加坐實他的不軌之心。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給忠王和他手下人,這樣才能更加挑起陛下的怒火。”陳舟的話還是比較有信服力,也讓玉環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盧梔疑惑道:“不過確實有一點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正常來說,如果有人調查你阿耶的往事,還是已經過世的人,就算覺得不尊重,直接出言警告不就行了,一次不行就兩次,誰敢不聽,為什麼聖人要偷偷進行,還要讓暗衛把知情者都處理掉。”
這點所有人確實都沒有深究,包括被算計了好幾回的忠王。他們都只是下意識認為李隆基不願睿宗的在天之靈被打擾,沒想到李隆基本身的行為有多奇怪。
雖然李隆基在面對某些事情時的作風很詭異,但他的行為確實和普通人,甚至貴族子弟都不太一樣,如此遮遮掩掩,才更加引人懷疑。
想必忠王也是因此才順順當當進了他們的套,對那枚“玄真道人”的印和畫作緊追不放。
“或許其中另有隱情……”玉環沉思,可就算仔細回想上輩子進宮後的生活,甚至入宮之前,也都沒有別的疑點,她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關於睿宗李旦的事情。
除了天寶八年李隆基突然將先帝的諡號改為玄真,但也沒什麼奇怪,畢竟人家生前就已經自稱為“玄真道人”,要不是當皇帝不好出家,不然只怕更瀟灑。
這兩者有什麼聯系嗎?
別說她思來想去都沒有結果,就算有,那天寶年間的事情她也沒法拿到現在來說,只有等到李隆基改了先帝的諡號後才能明白他的意圖。
從前她沒有注意過,現在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發現其實李隆基一直都是知道自己阿耶有這麼一個道號,不存在天寶八年才知道然後修改諡號。
那又是什麼原因讓李隆基有了這樣的轉變,他的動機是什麼,行為又代表了什麼?
那一年的國家大事她根本記不得,更別說細化到政治和軍事上,而且對國家造成影響的政策也不是發布後就立刻會産生巨大改變,由上至下的傳達都需要一年半載。
至於和後宮有關的事情她倒是能記得大概,但都和先帝沒有一點關系,李隆基也沒有把自己阿耶的女人納入宮,他總是更喜歡年輕鮮妍的女子,所以他們在最終推測那位讓李隆基念念不忘的女子的身份時,最多也就是把上限提高到比李隆基的年齡多五歲。
“你在想什麼呢,玉兒?”盧梔見玉環久久沒有說話,還冥思苦想地按著太陽xue,便上手接替了她的工作,輕輕為她揉著xue位。
“我在想李三郎是一直都知道先帝自己起的道號嗎?如果他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是先帝的名號,那偷偷做是不是也能說得過去?畢竟如果公開了,要不得提到先帝,要不得解釋為什麼關心一個道士的名號,總之都不太方便。”
玉環信口胡謅的話竟然也有幾分道理,把他們剛才有點眉目的想法都重新打了回去。
還是逍遙客做了最後的總結:“我看索性想辦法聯系一下李彭年,他接觸過簡易的複刻版畫冊,也知道那就是先帝的手筆,或許真能挖出來什麼?”
“可我之前問,教習他都沒有說,總說真品在李三郎的私庫中,他也不清楚。”玉環想到就氣餒,不管是關於飛天玄女舞,還是後來康蘇兒送來的突厥巫舞,李彭年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聽了這話逍遙拍拍她的肩,得意道:“現在知道了加入又一坊的益處了吧,你又不是坊內人,很多事情不能告訴你,現在再去問,不就行了。而且如果他是真不知道更多,那也沒虧,頂多就是要換個方向。你入宮才幾年,滿打滿算不過兩年一個月,有時候為了得到一個情報潛伏十幾年甚至一輩子的都有,別心急。”
玉環聞言一愣,原來從她重生到現在不過才過了兩年半嗎?
可她怎麼覺得如此漫長,敵人鬥掉一個又出來一個,擴散和生長的速度好比她年幼在山野間看到的蒲公英。
“我,我不急,反正時間還早,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