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事不必管他,咱們做好咱們的就行。”即使逍遙知道如今的又一坊比不過從前,甚至不能和武周時期相比,但不妨礙他充滿熱情地為坊內做事。
就算他是那樣一個崇尚自由的人,也甘願為了坊中事務犧牲部分時間,這樣的情感目前的玉環還不懂,但她願意加入,不僅僅為了複仇,也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人生不能只有複仇,她可不想把所有都賠給李隆基那個老家夥。
就像她的憤怒與仇恨也完全不影響她再次戀愛,世界上總是有更多美好的人或事物等著她去發掘,去愛。
長安,大明宮。
李隆基對於追丟了人很是不滿,他似乎認定了是李亨在追查,在暗衛處理完所有痕跡後還是氣不過,覺得這個兒子沒有想象中省心。
所以沒兩日就把李亨叫到宮中敲打敲打,讓朝臣們想站隊又不敢站死,猶猶豫豫,搖擺不定。
這種局面搞定李亨和康蘇兒都很煩,不過對後者來說還算有一個好訊息。
李隆基昨日剛命人起草詔書,力排眾議,給李亨和唐蘇合思定下了婚期。
開元二十六年六月。
還有半年,除非李亨能在這半年內順利成為太子,否則就會有一個突厥巫女作為王妃。
而與此同時,李隆基也給李琩賜了婚,就是之前便看中的京兆韋氏韋昭訓之女,婚期在八月。
這一點倒是和前世一樣,只是時間上有差別,早了七年。
幾人歡喜,幾人愁。李琩早已認清現實,也很早就被知會過,如今不過是希望破滅,知道了最後期限而已。
但在這兩道詔書下達之後,最高興的莫過於韋青兒。
韋夫人也出身京兆韋氏,不過和她有血緣關系的那房韋氏族人早就被李隆基殺了幹淨,現在的不過是同源同宗。
她只痛恨她的父親這一脈,還沒有變態到想殺光整個韋氏。
主要是人太多,殺不完,很容易有漏網之魚,還不如為她所用,作為她和李隆基談判的籌碼。
這場婚事當然也在她預料之內,甚至就是她親自選的人。
從曾經的韋皇後那裡算起,韋青兒算得上是韋廢後的侄孫女,那就是李隆基的叔眷侄女,韋昭訓之女是她的堂侄孫女,對方得稱呼韋青兒為堂姑祖母。
這樣複雜混亂的姻親關系在皇室與世家大族之間很常見,幾乎隨便誰往上追三代都有親緣關系,說是一家人,可瓜分利益的時候,不撕破臉都算好。
也就是韋青兒的輩分夠高,手段夠狠,把她爹這一整房全都送給李隆基殺掉,否則韋家根本不會把韋青兒這個外室胡姬所生的女兒放在眼裡,還把仙實樓的前身春花樓交給韋青兒管理。
從前的春花樓和京城大多數酒樓一樣,不過多些胡姬美人,也就是韋青兒接手改為仙實樓後才發展成現在的規模和模式。
這樣狠辣又有頭腦的韋青兒,曾經讓李隆基心動過,卻也止步於此,如今不能說是忌憚,可要想生生壓一頭難免理虧,也就談好條件,相安無事,甚至還能湊起來一起做個媒。
就像這次給李琩選壽王妃一樣。
未來的壽王妃名叫韋梵兒,比壽王小五歲,明年婚期剛好及笄,不論年齡還是門第,都稱得上般配。韋家畢竟出過皇後和許多任宰相,就算有幾個不省心,可整體水平都還不錯。
哪怕未來壽王榮登大寶,韋梵兒也絕對擔得起皇後之名。
從給兒子們選王妃看,李隆基的偏心顯而易見,這也是許多人仍在觀望的理由,畢竟皇後的出身和孃家的勢力都需要考評,沒幾個人會把突厥看作是助力,尤其是兩道賜婚的詔令一起下,簡直在打忠王的臉。
李隆基是不會在意兒子和臣子們的想法,婚事不過是牽制的手段和籌碼,他更想借韋青兒的手去查一件事,作為韋青兒選擇聯姻物件的條件之一。
其實這件事不難,李隆基自己就能讓暗衛查清楚,但他這次尤其謹慎,非要幾方確認不可。
“查蓋有先帝當年私自刻的印章的書畫,還要查你兒子知道了多少內幕,”當時韋青兒就笑了,“三伯伯,你真不怕我徇私啊,畢竟梵兒馬上就要是壽王妃了。”
“我自有判斷。”
“你怎麼不直接讓我查查她當年離開後去了哪裡,這些年有沒有回來過。”韋青兒不屑,她篤定了李隆基不敢查。
“她一定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