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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所有人不論是跳舞的,還是圍觀的,全都跪倒在地,拜稽首禮,山呼萬歲。盧梔他們雖在帷幔後,也都跟著行禮,不敢有絲毫馬虎。
哪想李隆基先不耐煩起來:“都說梨園排演考核的時候不用動輒行大禮,愛卿你們這又是何必,打斷了還得再來,不如剛才即興發揮來得有趣了。”
玉環死死低著頭,只恨自己的位置太過前面,雖然剛才跳舞的時候她有意避讓,沒有站在中間,可現在反而是更靠近李隆基的那個,她都能感受到旁邊那幾個舞姬陰惻惻的視線了。
誰願意靠近誰來,接近他李三郎只會不幸,屍骨難收,白送給她都不要了。
“還不快起來,愛卿你給我說說,剛才在外面我就聽見有人吹笛彈瑟,笛聲一聽就是李謨那小子,不過彈瑟的倒不像梨園裡本有的人,快帶來讓我見見。”李隆基快步走向李龜年兄弟,倒是沒看腳邊跪著的舞姬們。
別人心裡如何失望,玉環不得而知,但她是真正鬆了口氣,生怕自己想換條路子,結果反而提前被送上龍床,那恐怕再跳十次河都不能挽回了。
但聽李隆基話裡是要找彈瑟之人,她下意識就想往盧梔那邊看,被旁邊人拽著起來後退到了一邊,卻怎麼都沒見到本該在此處的他。
或許無意,又或許有意,她被人擠出了最裡層,這反而幫了大忙,不然她獨自在人群中逆行會格外顯眼。
正要和別人打聽盧梔的去向,就聽旁邊一個舞姬興致勃勃問:“玉娘,那是你弟弟嗎?聖人似乎挺看好他,你們姐弟今日可要露臉了!”
玉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間臉色煞白,只見她另一位前夫李隆基正拉著盧梔問東問西,臉上笑得滿是褶子,胡須都一抖一抖。
“你怎麼了,玉娘?聖人來此,不可失儀啊!”那舞姬還算好心,小心替她遮掩,以免被人注意。
她拉住舞姬的手,這才驚覺自己的手和胳膊都止不住地在顫抖,彷彿臨死前的痛苦掙紮都在這一瞬間重現,雙腿無力得差點就要摔倒。
“月娘,我身體實在不舒服,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回去休息了,謝謝你,拜託了!”說完,她不等月娘作出反應,就躲避著人潮往殿外狂奔。
“可惜了,這樣的好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可憐她也是沒什麼福氣,唉。”月娘惋惜地搖搖頭,但還是很配合地利用視覺死角擋住門口,沒有讓別人發現玉環的離去。
殿外。
玉環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走走停停,小心地躲避宮中婢女侍從,一路跑到了太液池附近。
梨園本就在蓬萊宮旁,太液池橫穿而過,使梨園大致被分為差不多的兩部分,池上有橋,方便曲部和舞部的教習、學生來往,其他各部人數較少,便都隨意均分給兩邊。
穿過連廊,走過教室才是住所,可玉環並不是很想離開水邊。
她扶著玉石欄杆,望向池面,清波因微風而起,漣漪應魚躍而散。水中倒映著她美麗的面龐,眼尾的小痣在餘波中若隱若現,最終全被魚尾拍碎,就像她平靜的內心,徹底潰散後就再難恢複。
“為什麼會這樣,我以為我不會在意了,結果還是……”她一想到李隆基那張臉就覺得反胃惡心,剛才看到就生理性地疼痛起來,就連脖子上都涼颼颼的,只感覺有妖風陣陣,讓她止不住打顫。
李三郎沒有上一世記憶中那麼老,此時還算壯年,是大唐帝國英明神武的君王。他文治武功,歌舞器樂都很擅長,殺伐果斷,政績斐然,可以說是天生的統治者,是盛唐的締造者。
他兩鬢還沒長出白發,步履依舊矯健,聲音洪亮,笑聲爽朗,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又使多少閨閣女兒怦然心動。
可不論他是誰,又與她楊玉環何幹,已經被死死困住一生,這一世可千萬別來招惹她,她連他的邊兒都不想沾上。若非為了心中複仇大業,她早就遠走高飛,徹底遠離兩都之地了。
這男人誰愛要誰拿去好了!
玉環越想心越痛,比看見李琩還要痛苦百倍千倍。若說李琩是她心中的白月光,是她年少時的綺夢,是她深宮中的牽掛,是她臨死前追憶不及又深感抱歉的人,那李隆基就是她美夢的摧毀者,是斬斷她羈絆的劊子手,是把天下重任、江山破碎甩給她背負的混蛋!
“他殺了我兩次,毀了我兩次,負了我一生,到頭來我卻不得不,再次踏進這裡。”她有一種預感,就算她不和李琩再結連理,不再為報仇而入梨園,也會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再次遇上李三郎。
就像陳舟為她蔔算的卦象,最後彎彎繞繞、兜兜轉轉,又會回到長安,難以徹底逃離。除非……除非她能完成那個宏圖偉志,那一切又另當別論了。
會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