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我的狼狽,掐著她的五指用力,在她臉色青紫快要斷氣時,我忽地感到心悸。
我甩手,她撞到了禦膳房的牆上,滾落在地,昏迷。
我沒有殺她滅口,只命人將她扔進荒涼的冷宮,然後登基,然後將她忘記。
可午夜夢回時,還是會閃過那雙無辜的眼睛。
那亦是唯一見她流露真誠的樣子。
從前我對她並不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她是被虐待的公主,偶爾看見時,能觸碰到那雙眸底堅韌的倔強,孤獨,與渴望。
她很聰明,擁有天生的才能,比如改善造紙術,比如提出實名制,比如完善官吏體系,比如實行法度,比如提倡與異國商貿文化交流……
我對她欣賞,也對她戒備,畢竟從她的眼底,還是能看見那張狂的渴望。
她已不是當年的女孩,她有能力威脅我的帝位。
發現自己喜歡她,是在那荒謬的一晚,她被墨霞下藥,而我被無意引去。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卻讓我意識到對她的不同。
——那是種有一瞬,想要伸手去碰的念頭,來自心底的,久遠的溫柔,渴望觸碰,擁她入懷,為她一顰一笑而心動。
這大概就是喜歡,像生長的藤蔓,蔓延四肢百骸,織成密密的網。
無處可逃。
我一直在想,若她不是我妹妹多好,那樣我便能娶她為後,奉錦繡江山,遣了三宮六院,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她是。
所以一切都為虛幻,劃下無法逾越的鴻溝。我對她下毒,她亦對我狠厲,但最後贏的,是洛塵。
忍著心底的悸動,我吻上那肖想已久的唇,獨特的味道,記憶猶新。
指尖觸碰她柔軟的臉,痛意襲來,似乎能聽見生機流逝的聲音……視線逐漸模糊,握著她的柔荑,我輕輕勾起唇角。
愛是容易被懷疑的幻覺,像漫天花火,一旦被識破就灰飛煙滅。
靈兒,朕失了生命,失了江山,亦失了你。
靈兒,你可知,朕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