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夢裡推她下去的人……
祁宸衍呼吸微緊。
是安然!
祁宸衍心慌難安。
他不知道這個夢是怎麼回事,是他太擔心她,怕重蹈前世的覆轍,還是重蹈他父母的覆轍?
可因為夢境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他害怕。
安然在陸家,確實是個不穩定的因素。
不管這個夢到底代表著什麼,不能讓安然再留在陸家了。
~
淩晨兩點,陸甜還坐在玻璃花房的鋼琴前,單手撐著下巴,指尖捏著紅酒杯,慢悠悠晃著杯中紅酒。
手邊上擺著她的手機,祁宸衍給她發來的錄音,她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安靜的玻璃花房裡,不斷傳來安清慧和祁慕辭的聲音。
“早知道你這麼成不了大事,當年我何必費盡心思把你送去陸家,讓你接近陸甜!”
“別說了。”
“……”
陸甜紅唇輕勾,把杯中的紅酒飲盡,又再倒上一杯時,手腕被人握住。
她抬眸,對上薄晉然漆黑的眼。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把紅酒杯從她手中拿走,“別喝了。”
陸甜挑眉:“你怎麼來了?”
薄晉然沒說是祁宸衍給他發的訊息,他只是反問:“我不能來?”
“大半夜的……”
陸甜要說什麼他似乎都很清楚,所以他打斷陸甜的話,難得的帶著點調侃,“大半夜不是更好嗎,沒有別人,不會有人誤會,你也不用擔心會尷尬。”
“……”
陸甜沉默看他。
他的目光則是落向她的手機,那段錄音還在迴圈播放,他聽著,眉心緩緩收緊。
陸甜也順著他目光落過去,自嘲的彎唇,“聽見了嗎,人家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帶著目的的。”
她朝薄晉然看去,抬眼望著他:“你也覺得很好笑是嗎?你以前說的對,我的眼神確實很爛,太爛了。”
太好笑了。
她一直以為就算後來感情變了質,可至少最開始是真的愛過的。
所以就算不愛了,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不耐,很長一段時間她也沒想過要離開。
然而現在,他們告訴她,從一開始就是算計。
接近是算計,喜歡是算計,追求是算計。
而她在他們的算計裡,蹉跎半生。
那,到底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薄晉然這才又看向她。
也不記得多少年,沒在她眼睛裡看到過這麼迷茫和難過的情緒了,最後一次,應該也就是她流産回到陸家,他最開始去看她的時候。
那時候她朝他望來,大概就是這樣的眼神。
可那時候,她還年輕,還會讓他抱抱她。
薄晉然安靜看她幾秒,說:“不好笑。”
他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點,微用力,拉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