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邃率領右千牛衛萬餘人,和潼關守將密謀,想要在半路阻擊我秦王府的人馬。謀害親王,視同反叛!到底是誰,給他們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
“一計不成,蕭元邃又率軍攻入長安城,謀逆欺君,犯上作亂!到底是誰,給了他這樣的指示?”
“……”
“我為求自保,更擔心皇上身邊邪佞當道,謀權篡位,只怕皇上落入賊人的陰謀,所以暗中返回長安,守在此處,就是為了保護聖上的安全,又是誰,率兵深夜進宮,意圖不軌?”
“……”
“現在,反賊已經出現,我自然是要出兵平叛——眾將聽令!”
他一聲令下,玄武門下眾人齊聲應喝。
宇文曄一抬手,指向前方的大軍,一字一字,清晰說道:“隨我清君側,誅邪佞!”
聽到“清君側,誅邪佞”幾個字,站在城樓下的申屠泰立刻高舉起手中的長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與此同時,緊跟在他身邊的數位將領和身後計程車兵們也群情激昂,振臂疾呼——
“清君側,誅邪佞!清君側,誅邪佞!”
一看到這個場景,聽到這排山倒海的呼嘯聲,虞定興頓時臉色鐵青,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側,他的女兒,太子妃虞明月早已經是臉色慘白,眼瞳黢黑無光,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在這一刻被震懾住了似得,不僅一動不動,連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而另一邊的宇文愆,他雖然也是一動不動,但似乎並未被震懾。
他只是,平靜的面對眼前的變故。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淡漠,哪怕現在,兩邊人馬已經到了刀劍環伺,千鈞一髮的時候,他仍然沒有絲毫的動容。
他是清醒著,也平靜著,走進了這洪荒之亂!
雖然身後跟著驍衛軍的眾多士兵,還有太子太子妃和齊王,更有秦王妃在手,但不知為何,虞定興一時間竟然感到有些孤立無援,尤其聽完了宇文曄的話,看到申屠泰等人率領十二衛齊齊列陣於前的陣勢,他的心裡第一次生出了膽怯。
在戰場上,有的時候軍心士氣比手上的刀劍,更為重要。
而比起師出有名,更能激發軍隊的戰鬥力的,就是——求生!
這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是有人在他們被逼退去洛陽,已經是極大退讓的半路上安排了伏擊他們的人馬,更要在他們反擊之後將他們的反抗求生視為“造反”,再對他們進行圍剿,這根本就是一點生路都不留,一定要將他們置於死地。
這種情況下,誰能忍耐?
誰又該忍耐?
這些士兵明白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再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條,甚至會禍及妻兒,累及親族,這種情況下哪怕匹夫也要殊死一搏;而更重要的是,當他們的殊死一搏變成“清君側,誅邪佞”,一旦成功就是功成名就,身顯名揚,誰會惜命?
宇文曄一番話,不僅點出了對方的險惡用心,更是將他們擅自回城的舉動說成了“清君側,平叛軍”的義舉,不僅是求生,更是要建功立業,這樣一來,他們才是真正的師出有名,氣勢上也一下子壓過了太子的人馬!
清君側,誅邪佞!
眾人呼喊著的巨響一瞬間從玄武門傳開,直衝九霄!
眼看著下方計程車兵在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中就要往前衝殺過去,沈無崢的眼中再一次閃過了驚惶的神情,就在他正要開口的時候,前方列隊的驍衛軍卻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那個熟悉的身影清清楚楚的撞進了每一個人的眼中!
隊伍最前列,高舉著長槊殺氣騰騰的申屠泰見狀,也一下子攔住了身後的人!
“不要動!”
立刻,周圍的人都看清了,就在他們前方的驍衛軍隊伍中,一個纖細的身影被推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而她的脖子中央,橫著一把寒光閃爍的短劍!
是商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