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裴行遠立刻又一笑,道:“不過諸位放心,現在既然能把真相告訴你們,也是因為,藥材已經湊齊了。”
眾人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那陳將立刻道:“可是,裴公子,藥材不足,跟你和宇文二公子收錢,又有什麼關係?”
裴行遠笑道:“諸位,相信你們也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救命的東西,別說一錢銀子,我就算賣你們一兩銀子,為了活命,你們也得乖乖的掏錢!如今整個關中都沒藥了,若有人能拿的出藥來,萬一要賣高價,為了救你們的命,我和宇文二公子也只能掏錢。”
“……”
“可是,我們也擔心,自己的錢不夠。”
“……”
“所以就只能先從諸位的身上取些銀兩,備下鉅款,只為救下你們。若能剩餘銀錢,自然會按照賬本上的記錄還給你們,若沒剩下——但好歹,你們能活得下來,不是嗎?”
陳將道:“那這藥——”
裴行遠又笑了笑,然後說道:“這藥,是宇文二公子這些日子跋山涉水,沐雨櫛風,含辛忍苦——”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商如意輕咳了一聲。
裴行遠立刻停下,訕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正了正神色道:“總之,就是宇文二公子想盡辦法,終於為你們找來了藥,足夠你們接下來用的。能救人,銀錢對我們來說自然就不重要啦,所以現在,分文不差,都退給你們!”
這一下,整個長樂坊立刻沸騰了起來!
眾人又驚又喜,往日的失望,痛苦,怨憤,所有頹敗的情緒在此刻完全化作了感動和感激,一個個淚流滿面,激動不已的道:“往日,是我們錯怪宇文二公子和裴公子了。”
“宇文二公子,真是活菩薩啊!”
“能得二公子相救,我們真是太幸運啦!”
“裴公子,二公子在哪裡?我們要去給他磕頭!”
眼看著這些人又是歡呼又是雀躍,不僅比之前要跟他算賬的時候更群情激昂,甚至比延祚坊在明德門送回那些治癒的病患還要高興,還要歡喜,裴行遠也有些嚇到了,幸好他身邊的侍衛們眼疾手快,急忙攔住了這些病患。
而裴行遠定了定神,立刻笑道:“諸位,你們的好意,二公子心領了。”
“……”
“不過他這個人呢,只辦事,不領情。”
“……”
“只要你們都能痊癒,我們這一陣的辛苦也就沒白費,我裴某人這些日子的罵名也沒白擔著。總之,你們都排好隊,乖乖的領錢,喝藥,治好病,就回家!”
聽到他這樣的話,百姓們哪裡還不依從的,比平時更乖的站在了隊伍當中,一個個喜笑顏開,更有人歡喜得眼淚直流,連話都說不出了。
果然,依照裴行遠的話,後面的人一個個上來,都按之前的記錄,領回了銀錢,又喝了藥,整個長樂坊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歡歡喜喜,甚至比過年的時候還更喜慶熱鬧。
連吳患之,這個時候也走了上來。
他沉默著看著前方,過了許久,才看向商如意,輕聲道:“少夫人,這——”
商如意笑了笑。
“……”
吳患之也是個聰明人,哪裡會不明白他們此舉的用意,更何況,城中沒藥,可延祚坊卻能十幾日的贈藥,而就在昨天,左驍衛大將軍的長女虞明月的身份突然露白,連同她家中囤積的藥材也都拿了出來,太多事情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沉默許久,吳患之輕聲道:“是下官,誤會二公子和少夫人,更誤會裴公子了。”
說完,附身一揖:“請恕罪。”
商如意這才微笑著道:“吳大人,你這些日子不計生死,不避疫病,在長樂坊內救治病患,事必躬親,這是罪過嗎?若是,請吳大人萬不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