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飄香,刁浪早就知道夏初然帶來了酒,忍著不說,一是因為貓鬼的事被白玫訓,二是他想讓她再捂暖和點。
“要小菜嗎?”夏初然說,然後從一邊口袋裡掏出了一袋花生米。
刁浪笑道,“你口袋裡到底有多少東西。”說完他轉向白玫,“白娘,拿幾個杯子來,咱們不能提供花妹一些吃的,杯子總要幹淨的吧。”
白玫應允,離開了這節車廂。
“你們就住這?”夏初然發現和刁浪的兩次吃飯,都離不開花生,可怎麼說呢,餓的時候花生真的很香。
“是啊。”刁浪接道,“這列車還是七八十年前,我從北邊弄過來的。因為沒有住的地方,幾十年前戰亂不斷,所以列車就成了我們的家,後面也沒有能力住一個更好地房子,就這麼過來了。”
“幾十年前……”夏初然回憶了那一個遙遠的時候,忽問道,“那時候是不是世界都很亂。”
刁浪出神,也在回憶,“嗯,是一個忙都忙不完,睡也睡不著的年代,可那時候,星砂之海沒有一個人來。”
“星砂之海。”夏初然撐著頭望向窗外。晚間筱安筱曉的事情結束後,夏初然被請到了警察局問話,這一問就是幾個小時,她出來的時候,刁浪站在門外,對她說,想請她吃飯,夏初然起初並沒有對這個抱有幻想,可刁浪又說,順便帶你去看一片海,於是夏初然同意了。
“你知道星砂之海吧。”刁浪慢慢悠悠吃著花生,心裡嘀咕白玫的酒杯怎麼還沒來。
“不是你說的嗎。”夏初然回答,刁浪盯著她,夏初然察覺到視線,轉過頭,接著刁浪又說,“你找我不就是因為星砂之海嗎?”
夏初然這次沒有接下去,有些吃驚,或許還有些釋然,於是刁浪說,“你知道星砂之海的客人,都會有一個特殊的標記嗎?”
夏初然眼中有疑問,不確定,刁浪拉起她的手,翻開背面朝上,“星砂之海的客人,左手的虎口處都會有一顆痣,這是無法斬斷前世,想要連線前世的標識。”
夏初然低頭,愕然,她從沒注意到自己左手的虎口處有一顆痣。
“星砂之海,人稱希望之海,留有悔恨、遺憾,痛苦的靈魂最後可以等待的地方,當浪潮翻湧而至,凝結的靈魂會帶著對這一世的期盼來到人間,贖罪或過好這一輩子,都由那人來決斷。”
“你早就認出我了?”夏初然生出了疑問,他知道是她嗎?他知道她來找他嗎?
“並沒有。”刁浪笑了笑,“在你身上我什麼也沒看出,所以不知道你是誰。直到早上和你一起乘公交的時候,你拿手順了一下頭發。我對手總是很注意,也就是那時候看出來的。不過,我也很好奇,作為客人的你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你說見過我,是不是在某一個渡海的時候,是我帶領了你?”
啊,是這樣啊。他沒認出她,夏初然有些失落,就像這些天的相處中或多或少的失落,她嘆氣,屋裡的溫度一直都不高,但夏初然因為情緒的波動,始終感到臉燒的厲害,她說,“也許是吧,我來見你,純屬於意料之中的巧合,星砂之海註定是我們的連線。”
意料之中的巧合?這個說法有意思,“你認出了我,而我沒有認出你,所以這些天你頻繁和我接觸,是為了喚醒我的記憶?”
並不是。夏初然沒有開口否認,她只是抓起他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
刁浪皺眉,他一直對這個動作帶有疑問,“你這是……”
“可能你不相信,我的本意不是過星砂之海,我只想和你說話,希望你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