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溪水命,秉氣弱,本來就是鬼怪招惹的人。年少有父母罩著,中段有落鈴幫扶,十二年一紀,該做的都做了,這難纏的二十幾歲何不讓她自己來?我也不想打擾她,或許等她做了鬼,有渡不過的星砂之海,我們再見面就是了,何來多情,哪裡用情?”刁浪總有他一番大道理,可這大道理著實讓白玫氣鬱,話都讓這位心善的天神說了,再多說顯得她小氣了。
“我知道金明的魂魄在哪了。”白玫總挑重點說,想問的問完也就不在意,這種跳躍思維刁浪見慣了,接的上話。
“哪?”
白玫放下杯子,沾沾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六”,“問是問來了,但我要不到,得你去一趟,金明陽壽未盡,死得冤枉,只能呆在那。”
刁浪目光淩厲,抹掉了桌上的數字,但倏忽間,眼神又恢複了那股痞氣,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我去找找花妹,別真躲哪裡吃餅。”
……
一樓大廳,夏初然正在翻看選單,糖醋魚,紅燒魚,清蒸魚……這些魚看起來太好吃了,吃點魚吧。夏初然舔了舔嘴唇,價格略過,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這……一條糖醋魚要一百五!太貴了,還是要阿九燒給我吃吧,天殺的也太貴了!
“夏小姐。”
喊了一聲,夏初然仍沉浸在魚裡。
“夏初然小姐?”帥氣的服務生又喊了一遍,略恭謙的碰了碰她的衣服,花布大襖上有未幹的水漬,但他不會在意。
“啊。啊!是帥氣的小哥啊,怎麼了?”夏初然總算轉過頭,服務員手裡有一張打好的發票,夏初然納悶,飯還沒吃好哪來的發票,她接過,上面赫然寫著“清頂荷花三彩瓷盆”,只是沒價格。
她更納悶了,望向服務生。服務生淺笑,“看小姐對這瓷盆略有興趣,老闆說送於小姐。”
哇哦。夏初然在心裡感嘆,這厲害了,她就進門多看了幾眼,還送她?於是湊上前,急忙問,“我是不是你們的第一千位顧客,今天大慶典?”說完還環顧四周,看有沒有攝影的記者獨家跟蹤。
帥服務員笑而不語。
唉?不回答?夏初然又翻看了一下發票,沒什麼特別的,於是她遞給小哥,他不接,夏初然就放在櫃臺上,聳肩,“我不要,沒興趣。”
“明天送於您宅中。”服務員淺笑說。
夏初然低頭看選單,拍拍手,“我只要我的糖醋魚,明天我要見到這玩意躺在我家,我就把你們飯店砸了。”
夏初然說的話不像笑話,服務生臉一下子發白,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上面無法交代,這位小姐也無法說服,這可能是他最難的一天。
“啊!”夏初然說完最後一句本來都要走了,突然停下,補充道,“糖醋魚不要太甜,中正最好。”
服務員微愣,接著還是點了點頭。
“還有,那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這一次夏初然沒有了那種直來直往的態度,有些扭捏,停頓半天才問,“你說你請一個人吃飯,他帶個異性過來幾個意思?”
服務員怔住,巴眨巴眨眼睛,有些不好回答,“那您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這其中有什麼意思,憑什麼這意思得我來意思意思。”夏初然繞口,思來想去,還是很危險的意思。
“那,就按您的意思來意思就可以了。”服務生最後給了一個中肯的回答,但這回答估計讓夏初然更鬱悶。
“你磨磨唧唧什麼呢。”刁浪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夏初然高興,高舉選單,“吃糖醋魚。”
“我不吃。”刁浪小孩子脾氣發作,“我要吃清蒸魚!”
“啥?那個貴!”
“哪個貴我不管,我就要吃清蒸魚,糖醋糖醋,醋多沒意思。”
又來意思……夏初然歪頭,腦子開始混亂,最後回歸一點,她點頭道,“就吃清蒸魚。”
“有詐?”夏初然爽快,刁浪就怕,這小妮子混著呢。
“沒,我只是腦子裡不想再出現意思這個詞了,我按你說的來。”說完推著刁浪上樓,嘴裡跑火車,刁浪是一路鬱悶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