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被唐月柔看在眼裡,她心中一動。
吃完飯,店家為眾人安排了房間。
符鶴始終覺得莊中月出現得蹊蹺,就去找唐月柔,不料房中沒人應答。他下意識往莊中月的房間沖去,只見燭光昏暗,唐月柔閉目躺在床上,莊中月正坐在床邊擦手,明華等侍女和武士在一旁佇立。
“你們在幹什麼?!”符鶴一聲爆吼。
怎麼吃了頓飯,公主就躺別人床上去了?!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這一行人都要腦袋搬家呀!
符鶴頭大如鬥,他想也不想,沖過去拎起莊中月,暗暗試探對方的身手。
這瞎子,毫無武力。
他嫌棄地將莊中月一把推開。
嚴文、嚴武就要出聲斥責,被主人攔住了。
“父親!”唐月柔驚坐起來,支支吾吾道,“莊公子說、他會捏骨,短時間內就能改變容貌,所以我、我就想讓他在我臉上試一試……”
符鶴簡直要氣暈過去,公主簡直太不把自己性命當一回事了,讓陌生人碰她的臉,對方隨時有下手的機會!
嘴上罵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要改變容貌,是嫌你爹孃給你生得醜嗎?!”
“父親……”唐月柔連忙起身,抱住符鶴胳膊撒嬌乞求,“你說雲中城那邊多胡姬,她們高鼻深目,個個是美人!女兒不想去雲中城給她們墊底!”
“笑話!讓一個瞎子捏臉,要是你的臉被捏壞了,到哪裡都是墊底!”符鶴罵完唐月柔,又指著莊中月大罵,“我雲家雖然行商,不能結交權貴,但我女兒還容不到一個瞎子來染指!你要是覬覦我家財産,你要多少我給你就是了,別想打我家伽羅的主意!”
嚴文、嚴武聽不下去,與符鶴對罵起來,驚動了隔壁的管家、侍衛等一幹人,他們跑來看見雙方已扭打在一起,只能上前為“主人”符鶴助威。
“父親!不要打了!”唐月柔面上焦急不已,心中卻哭笑不得——堂堂的帝王暗衛符鶴,居然在一家客棧裡與人大打出手!可自己改變容貌勢在必行,否則遲早會被鎮國公的耳目認出來。
之前不知道能捏骨改變容貌也就罷了,如今遇上這樣一名能人,自己說什麼也要試一試!
為了大祁江山,受點痛算什麼?改頭換面算什麼?
大不了日後再找他把自己的臉捏回來!
“阿蓮,嬌嬌,快去勸勸父親!”唐月柔下令。
兩名女武士冷著臉介入混戰的雙方,她們一出手,雙方鬥志全無,被分開去。
符鶴氣急敗壞地整整衣服,看著唐月柔說不出話。
唐月柔故意撅起嘴不去看他。
明華與秀華對視一眼,公主出宮才幾天,就學了這麼一副欠揍的表情,若是在外行走久了,公主風範全無,可怎麼辦才好喲?!
阿蓮粗生粗氣說道:“老爺,女孩子家都愛美,小姐想要變得更漂亮,無可厚非。”
符鶴重重地哼了一聲:“她有這個必要嗎?!你們想變你們變去!”
嬌嬌粗眉一挑,冷漠說道:“哦,那我和阿蓮先試試,給莊公子練練手,讓老爺看看莊公子的手藝。”
“你們!一群刁奴!”符鶴差點被氣暈。
莊中月卻被符鶴氣得不輕,傲然道:“免了,我怕捏壞二位的臉。”
“我們兩個的臉……捏不壞……”阿蓮摸摸自己的高顴骨。
所有男僕看了兩名女武士的“尊容”一眼,都低下頭去苦苦忍笑——
是,是捏不壞,因為再壞也壞不過她們現在的樣子。不過兩人倒是機靈,暫時化解了父女倆的爭吵。至於最後的結果,只能拭目以待了。
大雨一連下了兩天,無法趕路。
符鶴除了派人去聯絡雲深以外,只能在客棧裡生悶氣。
唐月柔與符鶴爭吵只不過是做個樣子,想起上一世符鶴慘死的一幕,她心中歉疚,便時不時去哄哄符鶴,要捏骨的想法卻從未打消,每次都把符鶴氣翻,讓她心中更加難過。
這一日中午,“雲氏父女”正在大廳用飯,氣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