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傳宗跟著溫太太站起來,抬頭看上去,愣了一瞬間,臉上綻放出真心地傾慕來。
溫太太對他的神色很滿意,抬手招呼女兒,“李媽今天要做拿手菜,還得等一會兒,下來陪媽媽坐一會兒,來客人了。”
溫鈺薇慢步下樓,不太習慣有點坡跟的室內鞋,好在是這身體常穿的,保持平衡只要依靠習慣就好。
她沖聶傳宗點點頭,“你好,我見過你。”
聶傳宗心裡一陣狂喜,她竟然記得我,忙略帶拘謹地伸出手,“我是溫總的助理,來過家裡幾次。”
溫鈺薇握住他的指尖,一觸即分,在母親身邊坐下,“哦,怪不得,那我爸爸最近出去應酬喝酒多嗎?”她皺了皺鼻子,嬌氣地抱怨,“一把年紀了,都不知道保養,我擔心死了。”
不等聶傳宗回答,她又真誠道,“你是經常跟著他的吧,幫我看著他不好喝酒,等到年終的時候,我單獨給你發個大紅包當感謝。”
聶傳宗臉色僵了一瞬間,很快又恢複了笑容,“我們也都盼著溫總健健康康呢,是分內的事兒,您可太客氣了。”心儀的女孩子隨手像給打賞一樣要給他發紅包的樣子,讓他特別不舒服。
這讓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兩個人不是一個階層。
溫鈺薇心裡哂笑一聲,看吧,此刻已經露出端倪了,就溫家老兩口天真的很。
在世界線裡,聶傳宗丟給原主一紙離婚協議,面對為什麼的質問,冷淡地回了一句,“我就是要找個能伺候我洗腳的女人。”
當時他已經在外邊養了人,是個非常會伺候人的小家碧玉,不要說給他洗腳,可能連更卑微的事情也願意呢。
反複小人莫過如是。
需要事業支援的時候,就想要家庭背景方方面面給力的妻子,等到自己長成真老虎了,就務必把起家的秘密都掩蓋幹淨,女人當然要乖順的最好。
原主本不是脆弱的藤蘿,卻生生被他斬斷了自立的根,最後還來一把火,不死才怪。
這會兒溫鈺薇不介意多惡心他兩句,睜著天真的眼睛理所當然道,“那可不行,我們溫家沒有虐待員工的傳統,幫我看著爸爸算額外工作量,當然要大紅包的。你開個價唄,我能出得起的,多少都成。爸爸的健康是無價的。”
溫爸聽到這句,高興地眼睛都眯了起來,隔空點點女兒,“你個鬼機靈,想讓爸爸不要喝酒就直說,當著我的面兒繞圈子,有意思嗎?”
“要不然我自己跟去盯著好了,”溫鈺薇一屁股做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你那個特助,名額沒限制對吧,也不多我一個。明天我跟您去上班,專管您的三餐飲食作息健康。”
溫媽媽嗔怪道,“你會做什麼啦,淨給你爸爸添亂,到時候別又得安排個人照顧你呢。”
溫鈺薇哼一聲,“您這是當女兒是傻子嗎?我大學不是自己考的嗎?學位不是自己讀下來的嗎?到歐洲讀書我都過得好好的,哪裡需要別人照顧。”說著又去纏溫爸,“讓我去嘛,我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事兒。”
溫媽年紀一大把,仍舊是個戀愛腦,不知道怎麼竟從女兒的歪纏裡曲解出其他意思,覺得是不是這就看上聶傳宗了,去上班是為了多多接觸吧?
這麼一想,她就立刻支援了,又沖老公使眼色,“行吧行吧,不缺你一個人的工資,你就替我去公司看著他,喝酒抽煙都得管著。”
溫爸無可無不可,隨口就應了,還故作嚴肅,“那我可提前說好,別人怎麼工作你也怎麼來,可不會讓人給你放水的。”
溫鈺薇就滿足了,大言不慚道,“我是您女兒就是最大的bug了,哪還需要別人放水。”說著她忽然想起什麼一樣,看向在旁邊插不進話的聶傳宗,“是不是就你一個人認識我的樣子?那我可得提前警告你了,我的身份不許透露,到時候公司裡要是誰知道了我是我爸的女兒,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溫爸可笑死了,“哎呀,爸爸的寶貝兒,這是要搞微服私訪嗎?”
“就算是吧,”溫鈺薇下頜微抬,幾乎用鼻孔對著聶傳宗,“聽見了哦,不許說出去。”
聶傳宗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他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被老大看中的乘龍快婿,想獲得一個溫柔賢淑的公主當老婆,可不樂意伺候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
剛才那一家三口你來我往的說話,根本不顧及有個外人在插不進去話幹坐著多尷尬,這一家子,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這一點鬱氣直到坐在飯桌上,他也沒能消下去。
然後又看到溫鈺薇叫家裡的保姆一個一個把蝦扒好碼在盤子裡吃,有人給她盛湯端飯,老闆和夫人給她夾菜倒果汁,簡直全家人伺候一個祖宗。
溫鈺薇還撒嬌呢,“唉,我一直就學不會扒這些殼,沒有李媽以後我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