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後退。
前進,後退。
……
紀仁在退出陣法之後,重複數次探索,但每每都到最後關頭止步。
進進出出,進進出出,但每次都在大門前停下。
充其量算是在外面蹭了蹭。
祝凝兒從一開始的滿懷期待,到後來的逐漸習慣,最後淪為麻木。
累了,毀滅吧。
愛咋滴,咋滴。
反正她現在也就只能躺著。
生活嘛,生出來,活下去。
洞中幽光也幾度變化,期待、欣喜、躁動、冷靜……
重複迴圈。
“鎮國公,真的不可以救出我們公主嗎?”一個身形高大的蠻人說道。
“沒那麼容易。這陣法是在吸收你們的鮮血,進入第二層封印,應該是看中了你們傳說中祝融氏後裔的身份,但你們公主還真不愧是近百年來血脈最高的,她一個人的鮮血抵得上你們所有人,所以救你們容易,救她,容易引爆。”紀仁搖頭道。
一直躺著,如同一條鹹魚一般的祝凝兒頓時瞪大了眼睛。
合著血脈濃度太高,天賦太高,是我的錯了?
“那如何是好?”那名高大的蠻人一臉悲愴道。
“所以要相互配合,不過這個前提是,彼此之間要沒有秘密。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閣下是南蠻的大巫師吧。”紀仁打量著面前的蠻人,古銅色的面板,面上還有油彩,但相比一般的蠻人,要顯得瘦弱,帶著一般蠻人沒有的智慧。
“大巫師?”
張景壽好奇地看過來,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執掌祭祀的祭司無疑具有莫大的權柄,在華夏這邊,周朝時候周王就自稱周天子,直接和上天溝通,去掉祭司這個中間商,達成某種形式上的政教一體,再之後,歷朝歷代祀與戎的最高決策都在皇帝手裡,但南蠻不是,南蠻王是統帥,但大巫師負責和上天溝通,威望往往比南蠻王還要高些。
“不錯。”蠻人沒有多少猶豫,便開口直接承認。
“那請問諸位此番為何來江南?又怎麼會進入這裡?希望大巫師不要隱瞞,否則莫說是南蠻公主,便是諸位和我們的性命也難保。”紀仁目光直視南蠻巫師道。
聽著紀仁的話,南蠻巫師面上稍稍浮現猶豫之色,但很快轉為堅定道:“想來以鎮國公的英明睿智已經猜到我們此番前來,是因為司馬家的緣故。我南蠻族雖非漢人,但受漢家文化薰陶,效忠大齊,從無二心,此番在來江南之前,也是不知他們是司馬家的人。”
紀仁默默地聽著,對南蠻巫師的話保持個客觀態度,既不相信,也不全信。
不知道司馬家是有可能的,畢竟司馬家這些人不會這麼快地把底給暴露出來,但要說不知道這些人有問題,那不可能。
無非就是對方給出來的利益太大了。
“當時,我們猶豫過,但在他們給了一塊相影石之後,我們便沒有選擇了。”大巫師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一塊菱形石頭,然後伸手,將一團靈力注入其中,當即那塊石頭嗡嗡作響,迸發出一陣滄桑古老的氣息,好似來自茫茫洪荒,太古之初。
紀仁面色微變,相影石容納法相氣息,可以將法相石像的氣息帶出去,一般來用在交易法相的時候,避免把真的法相帶出去,被人直接搶走。
而這法相的氣息也太古老了。
紀仁隱隱間覺得這下面的法相,應該也是個神話法相,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祝融氏後裔,難道是祝融?
若當真如此的話,那第二法相有著落了?
“雖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先祖,但從這氣息來看,確實是我們祝融一脈的先祖法相,而且氣息古老而強大,所以為了這尊法相,我們必須來江南,哪怕明知他們包藏禍心。”南蠻大巫師嘆氣道。
老實說,他們也不想來這一趟江南,只是別無選擇。
當然,因為紀仁在這裡,所以南蠻大巫師還隱去了一些細節,比如說為了讓他們相信這次邀請他們來,並不是算計,所以司馬家提了不少的要求,而這些要求基本都是對大齊有害的。
為了法相,他們都同意了。
“直到遇到鎮國公,後來知道豫章大戰,我們才猜測到他們是司馬家的人,但那時候已經遲了,只要走一步看一步,無論如何,法相總是要拿到手的。也因此,我們被他們請到這裡來,然後一進來,就被他們控制住,然後在這裡,沒有白晝黑夜,不知過了幾日,只是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南蠻大巫師道。
“所以除此之外,其餘的事情,大巫師也不知道了。”紀仁道。
“是的,不過在陣法上,我也有所涉獵,或可為鎮國公盡一二分綿力。”南蠻大巫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