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次,情況更有些特殊,所以選人方面,既要能做得了事,又要配合得了紀仁他們,必要時刻還能給他們一些威懾。
思來想去,只有吏部侍郎張誠可以。
畢竟,他是賢妃的親弟弟,張景壽的親舅舅。
有著這一層舅甥關係在,多多少少能約束下張景壽。
而張誠本人的能力也是不必說的,不然也不可能坐到吏部侍郎的位子上。
只是比較尷尬的,都察院這次人手不足。
近來都察院也是多災多難,先是在太子繼位的鬧劇當中被清理了一波,人手不足,然後這邊因為鄭長松的緣故,又被清理了一波。
現在人手嚴重短缺,田皓至今沒有想好派誰。
“都察院人選沒有擬定?田卿之子去年不是參加科舉了嗎?就擢升他為御史吧。”齊帝稍稍思量道。
“陛下,田直今年才十五啊。”荀方聽到齊帝的話,面上當即露出為難之色。
他吏部派出左侍郎,吏部二號人物,都察院那邊就出了一個十五歲的御史,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吏部的侍郎只配十五歲的御史呢。
“明年不就十六了?有志不在年高。而且不派田直,你想讓誰去?別忘了這是紀仁和張景壽,派個經驗老道,處處都要管,又剛正不阿的,你信不信還沒到江南,他就要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了?”齊帝道。
毫不誇張地說,過分點的摔斷兩條腿,無法同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荀方聞言,直接沉默,陛下說得好有道理。
“而田直不然,在同福商會那麼一群人裡,他是最特殊的一個,年紀最小,可是卻也是他們最怕的一個,每每說話直指核心,全不顧忌,比他爹還直。而且田家世代御史,要說怎麼做御史,他比大多數御史都懂。這樣的人去,除了資歷之外,其餘的要求都符合。”齊帝道。
荀方默默點頭,說的是有道理,只是這麼一來,這個組合,怎麼都感覺怪怪的,心中思量,最後還是忍不住道:“陛下,是否重新考慮人選,讓明王下江南,是否太冒險了?”
感覺上,最大的問題是這個領頭人有問題,連帶著整個組合就有問題。
讓明王去,真的感覺不靠譜啊。
“朕也想讓個穩重的人去,所以讓吳王去了,結果呢?什麼都沒查到。或許是吳王無能,或許這江南的水比朕想的還深,他們這些士族都變得鐵板一塊,和他們講規則,一般人怕是沒這個能力。那就只能讓明王去了,他不講規則。如果真捅出了什麼天大的簍子,大不了召回京城,他還是個孩子,連親都還沒成呢,進太平學府思過去。”齊帝笑道。
“臣知曉。”荀方恭敬道,心知齊帝是對江南不滿了,有心要讓張景壽這個不講規矩的人去掀桌子,等混亂了之後,再派人去收拾。
但無論如何,這個桌子得掀了。
不然的話,江南的事情是查不清了。
這也是派遣皇子前去調查的一個原因。
若是換做尋常官員去,說不得便被以家族威逼,以官爵利誘了。
但皇子不同,沒人能動他們的家族,而官爵也利誘不了他們。
父子一體,皇子們可能自己謀反,但絕不會幫人謀反。
“丞相告假,這些日子辛苦荀卿了,年後荀卿可擢升右相。”齊帝慰勞道。
“不敢,臣不過盡人臣本分罷了。”荀方謙遜道。
倒不是偽裝,而是他真的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