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地半毀,牲畜用水中斷,百姓尚可飲水飲食。可支撐三月左右。”
“潛地如何?”
“糧地十中四存,牲畜用水中斷,百姓尚可飲水飲食。可支撐二月左右。”
“瀏地如何?”
“情況最好,因為瀏河並未幹涸,百姓皆可取水。如今用水正勉強可以滿足。只是因百姓恐慌,上游的瀏地頻繁截水,下游的滸地情況最差。糧地幾乎全部枯死,牲畜用水中斷,百姓勉強度日,已經有因為缺水致死的案例了。”
“不算太糟。”衛香生皺起了眉頭。不算是很糟也只是按照和太宗年間的大旱比起來來說的。
蕭季淩翻了翻奏章,問道:“你們可知道流經四地的河流情況?”
“好像呈到我那了。無妨,我還記得。”令狐雪把河流的情況一一道來,“瀏河流經瀏地和滸地,水流量最大,但只能供一地百姓度日。預地和潛地各有一條小流,處於半幹涸狀態,不多時日,再不降雨,就會幹涸。”
“要先通知瀏地長官,全面禁止私自截水的現象。否則,滸地恐怕在等到朝廷救援之前,就已經餓殍遍地了。”衛香生說。
蕭季淩嘆了一口氣,“恐怕是禁不全的,現在水是活命水,百姓們又怎麼會聽從官府的勸告呢?”
“北部總共有六地,除了那四地,剩餘兩地為何沒有旱情?”令狐雪有些奇怪。
“你有所不知,往年淮水因水勢兇猛,總是引發南部的洪災。如今,北部旱災,降水稀少,倒是減少了淮水的水流量,今天南部總算是會太平一年。剩餘兩地便是依靠淮水,才沒有産生旱情。”衛香生解釋。
“淮水水量如何,可否供給其餘四地?”
“我已經問過工部的相關人等,經過計算,哪怕不再降雨,淮水的源頭是高原雪水,一到盛夏也不至於枯竭,四地是可以供給的。但是,並沒有合適的河道。而且供給了四地,下游的南部就不太能從淮水取水了。”
“這倒是不妨事,南部水域寬闊,除了淮水,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只是要興師動眾一些,尋找新的取水點。”
“可四地並沒有合適的連線淮水的河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衛香生提道。
“你說。”
“說來聽聽。”
“既然只是臨時取水的河道,自然不用向當年開鑿運河那樣興師動眾。一方面,我們迅速發放朝廷的救濟,先解決燃眉之急,另一方充分調動起各地百姓的積極性,讓他們自己開挖河道。”
“倒是行得通,只是那兩地百姓,有淮水在側,不受旱災傾饒,怎會心甘情願為四地百姓開挖河道呢?”
“這也不難。”蕭季淩想了想說,“婦女及十四歲以上未成年少年算是半丁,成年男子算是一丁,每戶人家出三丁開挖河道今年夏稅便減稅一半,兩丁減三分之一,一丁減四分之一。至於預地與潛地、滸地無妨,他們無水可用,自然會盡心開挖河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安排朝廷的救濟物資,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衛香生補充道:“瀏地也要參與河道挖掘,不然上游又是截水,又不參與挖掘,實在是有些不像話。我看一邊需要官府嚴令禁止私自截水,一邊還要發告示,宣佈,瀏地與其他未收旱災的二地相同待遇,凡是參與挖掘河道的人家,可以免稅。”
“其他三地,旱情最為嚴重的,今年滸地全部免稅,潛地免稅五分之四,預地免稅四分之三。”蕭季淩說著,三人漸漸地就完成了救濟北部的基本規劃。
“好,那我去戶部,交代一下物資的發放。”衛香生笑道。
“我去工部,命人繪制具體的河道圖,分發給各個郡縣,安排人丁開挖河道。令狐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