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這麼句似是而非的話?
合同有兩個簽名位,一式兩份,今天本是席宗鶴有話要和我說……
他要說什麼?
簽下名字,我們就能重新開始?
他要和我重新開始……
一份合同結束,一份合同開始……
“顧棠?”
他難道……可是怎麼可能?我低如塵埃,他高高在上。他要和我開始,他瘋了嗎?
“顧棠!”
我從紛亂的思緒中猛地回神,一抬頭,就見顧霓擔憂地望著我。
她輕擰著眉:“你看起來臉色很差,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的確很不舒服,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夢裡,空氣都稀薄起來。
“沒事。”我解開襯衫前兩粒領扣,想將自己從這要命的窒息感中解救出來。
老天爺為何這樣偏愛我?我只是想安穩度日,他卻每每都要選中我,和我開玩笑。
我要是認輸,他是不是會將我從這場噩夢中喚醒?
我沖顧霓伸出手:“拿來。”
她愣了一秒,將自己面前那份只有一行字的紙遞了過來。
我又轉向一旁服務員,問他:“還有下一道嗎?”
他古怪地看我一眼,似乎是奇怪於我怎麼會不清楚自己的安排。不過最後他還是決定以客人為尊,老實道:“兩方簽字,就還有。”
我也就是試著一問,沒想到還真有。在兩份合同上草草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共簽了四個,完了我將合同舉到他面前,問:“這樣可以了嗎?”
他幹笑著沖我點了點頭,對著耳麥小聲說了句什麼,幾秒後,窗外亮起一朵朵碩大的銀白煙火。
“好美。”顧霓窗外的景色吸引過去,失神贊嘆。
的確很美,還很眼熟。
如千萬流星墜落,我不要臉的揣測下,席宗鶴是按照我的喜好特別定製的這枚煙火。
哈,賊老天,我要被你玩死了。
我只手扶額,突然無法控制地抖動身體笑出聲。煙火越璀璨,我笑得越大聲,眼淚都要奪眶而出。
這樣的場景,是應該開心的,但我笑得也有些太過了,讓在場眾人摸不著頭腦。
“哥,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笑什麼啊?”顧霓驚恐地看著我,為我無法解釋的行為而感到無措。
我邊笑邊將手中兩份合同撕得粉碎,拋向天空。碎紙屑紛紛揚揚落下來,宛如飄搖的雪花。
我逐漸停下狂笑,一點點恢複到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不該我的,永遠不會是我的。”我端起桌上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天生命賤,老天也不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