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乙扭頭見那允真被撞了一下,似有要清醒的跡象,便忍住沖動,避在一邊。
交手的兩人一個轉起琴絃飛舞,一個揮動紙扇流轉,雖是打鬥,卻頗為好看;然而玄乙卻並沒情緒欣賞,因為鳳君已漸漸落了下風。
玄乙本想拔劍,可此刻那允真終於清醒,她便按捺不動。允真見鳳君與青竹戰在一處,想起身幫忙,掙紮了幾下卻仍是撲倒在地。
就在此時,雅座間外忽然又沖進來一人,叫道:“鳳君,攻他下盤!”
正是風邑!
青竹聞聲抬頭看去,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含恨對視,皆是神色複雜。
鳳君趁此機會,催動琴絃飛速旋轉,襲向青竹雙腿。
青竹果然下盤動作稍慢,受了一擊,卻毫不在意,森然而笑:“終於等到你了!”斷然發力,甩出扇子、擋下琴絃,自己則直沖風邑撲過去。
風邑雖已預料到他有此一手,可身段卻不靈活,眼看躲閃不及。
鳳君騰身躍出,擋在風邑身前,對上這一擊。青竹似是狂性大發,一擊受挫,掌中黑氣凝聚,頻頻出手不停。鳳君抵擋不及,竟被一掌拍飛,“鐺”的一聲脆響,臉上面具在半空中碎成兩半,人也直直掉落下來。
玄乙想也未想,躍起將他接住,穩穩落回地面。
而青竹終於得手,一把抓住了風邑衣領!
風邑並不屈服,毫不畏懼地與青竹對視。青竹不複先前儒雅之態,橐橐冷笑:“你這懦夫,躲了這麼久,為了你那便宜弟弟,居然敢來找我送死?也好,你既來了,我便成全你。”
風邑也反手抓住青竹衣襟:“七兒在哪?你把他關在哪?”
這情景甚是詭異,兩人一模一樣的面孔、一模一樣的動作,彷彿一面鏡子的兩邊,卻相對怒目而視、咬牙切齒,欲將對方除之而後快。
玄乙猶豫著,不敢貿然上前。青竹的法力,恐怕與當世有名的魔君也不相上下;相比之下,風邑實在脆弱,青竹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捏碎他的喉嚨。
允真在另一邊掙紮著爬起來:“魔頭!你有種沖著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青竹輕蔑一笑:“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動手?至於他,”青竹將風邑拉近,幾乎要貼上去:“他可不是無辜,與他的關系可大了——哼,沒有他,何來的我?”
允真奮力拾起自己被丟在一邊的劍,指向青竹:“你這魔頭,你到底是誰?!”
青竹頭也不回,只盯著風邑:“我是誰?呵呵,風邑殿下,說話啊!你倒是告訴這小天官,我們到底是誰?!”
風邑不答,只不要命似地抓著青竹吼道:“七兒在哪?放了他,這些與他無關!”
青竹也暴躁起來,目露兇光:“且待我吞了你,合二為一,你自然就知道!”
驟然之間,無數黑色絲縷從青竹心口迸發出來,緊緊纏住風邑,將他越勒越緊。
風邑被勒得說不出話來,張嘴大口喘氣,那黑色絲縷卻趁機躥進他口中,像是要從他心口掏出什麼東西一般。風邑痛得面容幾近扭曲,奮力抗爭,但眼見青竹心口的黑色絲縷越來越密集,已快要將他全身覆蓋。
允真喝道:“不好,是奪魂之術!”,不再猶豫,挺起劍鋒,直直刺向青竹。
青竹似背後長了眼睛,回手擋下他,又將他掀到一邊。然而就在此時,已快要昏迷的風邑睜開眼睛,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牢牢紮在青竹心口!
兩人離得太近,青竹來不及回手抵擋;方才數度搏鬥也難傷他分毫,而風邑這一刀下去,卻令他痛苦慘叫一聲,心口黑色絲縷頓時煙消雲散。
風邑咬牙不放手,雖是力氣耗盡,卻腳下變化步法,絆倒青竹,將自己身體全部重量壓在刀柄之上,終於令短刀整個沒入了青竹心口!
青竹臉色蒼白,卻不肯示弱,看著風邑冷笑:“好、好,原來你早已打算好,算準了時機、挑了這個部位下手。你這樣,才像當初風邑殿下的樣子……”
風邑受了剛才的重創,此時再難支援,翻身癱倒,躺在青竹旁邊,氣喘籲籲問道:“七兒,在哪?交出來,我就放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鳳君:青竹你個挨刀貨,當著我老婆的面叫我喝什麼美人杯,你這是叫我喝送命酒吧!風邑你給我狠狠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