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聲息,但剎那間,潛淵銳不可當、奮力刺破水面,一絲外面的氣息透了進來。藉著這一瞬的喘息,玄乙咬破舌尖、燃起心火,使出全身法力,化為一條細小龍身,跟隨潛淵、從那水面轉瞬即逝的破口騰身而出!
玄乙掉在地上,心有餘悸地看著水綿池,此番真是驚險,差點被那澤洋老兒算計了去。
法力耗費太多,她暫時只能維持這細弱形狀;潛淵也支撐不住,黯然退回劍鞘中。
暫且顧不得它了,得趕緊離開這裡,若坎夷族回來發現她已逃脫了水綿池,自己必定性命不保。
眼下法力大損,玄乙只好窩窩囊囊地捲起身子,蝦米一般朝海面游去。
此時,海水中卻傳來一股異動——有人來了!
不妙,那澤洋回來得竟這般快?!
玄乙還沒找好藏身之所,一股暗湧襲來,她竟被來不及閃避,被捲入其中,瞬間天旋地轉。
驕傲自大,是所有龍族的通病,玄乙也難免如此。然而此番大意實在吃了大虧,方才她還能凝海為冰、威風八面,現下卻在小小漩渦中轉昏了頭。
暈暈乎乎中,一個修長挺拔的紅衣身影急急奔過來,焦灼環視一週,終於發現了地上的潛淵劍,轉頭將她捏在了手裡。
朦朧中,好似躺在軟墊之上,脊背上傳來陣陣溫熱,法力透支的身子不由漸漸放鬆舒展開來。玄乙緩緩睜眼,就聽耳邊一聲輕笑:“哦,醒了嗎,小黑?”
玄乙仍是細小龍形,虛弱得無力盤起來支撐身子,只掃一眼四周。紅色簾幔飄飄搖搖,原來竟又回到了鳳君的飛車之中。鳳君將她放在腿上,手指正輕柔撫她脊背。
玄乙想開口喝止他這輕佻舉動,卻發現連話也說也不出來。
鳳君嘴角彎起,雙手將她捧到臉前:“你這回太頑皮了些,你們龍族被封進那水綿裡可不是好玩的。”
玄乙惱火地想,都是那澤洋詭計多端,身為龍族,居然打架使陰招,不要老臉!
鳳君用手指蹭蹭她額頭:“不要生氣,幸好你居然逃脫了,不然我真的會傷心死。現在就隨我回停雲山休養,很快就會恢複的。”
玄乙目似寒冰,瞪著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碰自己。
可惜此時她這種形態下,這眼神並沒有什麼威懾力。鳳君直接忽略了她的眼神,一下一下地摩挲著她後背:“不怕、不怕,有我在,會好好保護你。”
這什麼語氣?把她堂堂巽朔龍族當做寵物麼?
區區一隻鳳凰,不過是隻略好看些的鳥,會唱歌跳舞罷了,居然敢踐踏龍族尊嚴。
不過瞧著這鳳君的樣子,倒沒有去天庭告發她身份的意思。幸好鳳族不善徵戰,向來不喜紛爭、不愛名利,所以置身事外;換做別人,她現在已經被呈到天帝眼前了。這份恩她記下了,但不代表她就要壓下脾氣。
玄乙用力張開嘴,一口咬在他手指上,誰料連皮也沒咬破。
鳳君低低一笑,似乎覺得甚為有趣,任她咬著。
玄乙識相地松開嘴。待以後恢複法身,定要揍他一頓。
停雲山上,逄谷正在細心澆灌赤心花叢,聞得振翅之聲,抬頭一看,一輛華麗的飛車穩穩落在山頂平臺,自家帝君一臉滿足陶醉的笑容,哼著小調,正從車中邁出來。
這可少見了。
逄谷嘴快,回去就告訴了右長老。右長老疑道:“你確定那車上只有帝君一個人?”
逄谷點頭:“只有他一人,後來那車就收起來了。”
右長老搖頭:“不對啊,那飛車向來是咱們鳳族各任帝君迎親時所用的,供一對新人乘坐。若是一個人孤零零地乘坐,可謂是悽涼辛酸;帝君他一個人怎麼坐得那麼開心呢?”
逄谷向來實心眼,擔憂道:“長老您發現沒,咱們帝君最近不對勁啊!從前總在外雲遊,偶爾回來也不待過三天;如今這都悶在山上幾天了?而且,最近他也不和那些身帶桃花味的女仙套近乎了,別說桃花味,什麼味的都不理了!從前可不是這樣啊!您說,他會不會是年紀大了,開始老糊塗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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