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彭生怎麼回事?戳穿了自己僱主的私事。”
馮鈺點頭,“所以比起王力元我更懷疑他,昨夜我與你去松月庵中,你記得我在供桌下找那藥粉末嗎,因為王力元曾倒在哪,結果並無一星半點。接著我去了偏殿,常靜師太房裡倒是不少散在地上的。”
常靜師太房裡有自然沒什麼問題,倒是王力元待的地方。
“倘若真是他下的毒,他應是會沾上一點的,加上自己咳疾發作,怎會不用。”張顯沉吟,“只有一個可能,毒不是他下的,但常靜師太死前一定見過他。”
兩人這番正說的火熱,那邊賬房先生卻看出不少貓膩。
先生眼尖,“昨夜,你兩一起在松月庵?”
馮鈺想也沒想的回道:“是啊,去完兩家後,我便去了松月庵,你家老闆說他散酒味,也跟著去了。”馮鈺刻意將張顯原話複述了遍,惹得張老闆窘迫。
賬房先去瞧兩人眉來眼去,笑聲連連,他拍著腿,“石頭開了花啊,喜事。”
兩位小輩,不甚疑惑。
“你們且繼續,我去給你們泡壺熱茶。”
受命案牽連,茶館生意確實不好,索性就閉了門歇上幾日。張顯落得清閑,與馮鈺話長短,“我昨日叮囑你晚些再去彭生家你可記得。”
馮鈺點頭,“我也想到了,他這兩家,都是有些問題的。特別那彭生,他家娘子說他出了縣衙便去集市賣字畫,可我差了衙役便裝過去瞧,根本沒找到人。”
咚咚咚。
忽然店門大噪,有人敲的大聲,張顯慢條斯理的走過去開門,剛開啟門閂,就見一團黑物撲進來,左右看看,跑到馮鈺面前。
“馮仵作,你快些回衙門去吧,出事了。”衙役累的氣嘿嘿,兩手撐著膝蓋在馮鈺面前喘。
馮鈺得見剛才張顯那副慢條斯理,泰若自然的樣子,便跟著端了起來。
她緩聲,“什麼大事啊。”
“府衙來了。”
啪。
馮鈺拍案而起,“當真?”
衙役猛點頭,“可假不得,不知為何突然到訪,這會兒正訓著馮大人呢。”
方才還端著學張顯的馮鈺,這會兒可塌了,火急火燎就往外跑,一陣風似的。
兩人經過張顯身邊,男人摸了摸被吹歪的腰穗。
賬房先生正端著熱茶出來,“咦?馮仵作呢。”
張顯搖頭,“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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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飛了太久,以為自己在翺翔天空。
誰知,只是籠子太大。
馮褚抿唇一言不發,他平日坐的那個位置,現在正坐著河間府的府衙大人。
“晚生無需多作禮數,本官今日到訪,實屬奉今上微服私訪實查民情聖旨,你莫緊張。”
馮褚忙不疊點頭道是,“下……下官,第一次接待府衙大人,若……招待不周,海……海涵。”
馮褚到底是年青,哪見過這陣仗。
平日裡在這津門縣耀武揚威慣了,頭回見著比自己官大許多的,一時便慌了陣腳。
“近日縣衙中可有公案。”府衙大人劃著杯中綠茶,一面問道。
馮褚又是急急點頭,“有的有的,正好有個尼姑庵命案。”
“尼姑庵?”府衙大人眼睛一斜,“尼姑庵如何出得命案,兇手如何,伏案否?”
“目前抓捕了一個嫌犯,詳細的還在調查中。”馮褚知無不言,恰好碰見馮鈺從外面走進來。
她默默走到和衙役們一塊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