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審案,百姓一般會從旁觀看,但今日這案子,似乎是因為太過突然,所以前來觀看的百姓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站著,交頭接耳。
馮褚坐在匾下的太師椅上,匾上,刻著“明鏡高懸”四字,著官服,戴官帽,氣派十足。
常來的,今兒為何不見馮阿醜?
看官們低聲耳語,互相說著自己的看法和小道訊息。
“下離村那個女子啊,是馮阿醜弄出來的,在長弄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嘖嘖,也不知何人如此狠心。”
“那馮阿醜也不見得避嫌不上堂啊,以往回回都瞧見她,這番沒見,倒有點不自在。”
“賤骨頭麼,她多晦氣啊。”有人白了一眼,幾人相視笑笑,繼而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咳咳。”堂上馮褚咳聲示意安靜。接著問道,“堂下何人?”
堂下,跪著一對夫婦,瞧樣子是農家人,聽馮褚說話,身子不禁抖了抖,再弱聲答來,“草民劉大,旁邊是草民的賤內。”
“劉大,我且問你,你家女子可是失蹤多日了?”
“額…恩,是的。”
“那你可知你家女子平日與何人有積怨?”
“草民不知,小女生性乖巧,應是……沒有與人積怨的。”聽語氣,有些遲疑。
馮褚作沉思狀,向右看主簿楊六,眼神會意,後者點頭一笑。
“本官近日接到報案,在長樂街津門茶館內有命案,當本衙仵作趕往現場時,發現是一具女屍,正泡在井下,身體周遭發臭。最後經查證,此女屍正是你家女子。”
堂下劉大哆哆嗦嗦的點頭,嘴上說著,是的是的。先前已有衙役去他家找過他,這事他知道的。
“那為何衙役上門讓你認屍你不認?我聽人說你曾想把她賣給富戶家做小妾,可卻遭到女子以死相逼,不願意嫁。快快從實招來,是與不是!”馮褚說到激動時,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堂下兩人。
劉大與妻子嚇到坐在地上,滿臉驚恐,嘴唇哆嗦的厲害。
馮褚見他這樣,臉上有些許得意,往堂下再走兩步,雙手負在身後,高昂著腦袋。
“你若有何苦衷也大可說出來,只要不是害人的,本官必定為你做主。”
劉大與媳婦依舊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多餘的解釋,一點都沒得。
馮褚冷笑,裝模作樣的甩甩袖子,又看了圈旁觀的百姓,見眾人都聽得認真,他嘴上更是來勁,繼續對劉大道:“還不快些說來?”抬手,示意兩旁的衙役們時刻準備。
劉大可不更慌,自家女兒死了,本就不順心的事,現下遇這知縣如此刁難,他更是有苦難說,另一想,又怕知縣有別的心思,他倘若說錯話,豈不更糟。
一來二去,劉大哆嗦的說不出,馮褚繃著身子也沒法下臺。
旁觀的,現在是什麼局面?
眾人搖頭說是看不懂。
直到聽由遠及近的一道女聲。
“慢著!卑職有異議。”
噔噔噔,穿著黑色官靴,一路小跑,面前黑巾吹得直飄,那不正是馮鈺馮仵作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