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朝食過後,馮褚他大爺的一身威風勁去找馮鈺,知道她在停屍房裡徹夜未出,也就不進去,只是站在外面,喊道:“阿姐,出來了。”
喊了有幾聲,馮鈺才慢條斯理從裡面推門出來,一臉倦樣。
“什麼事?”
“嘿嘿,不是說有命案嗎?我來升堂了。”
津門縣往日安生,燒殺搶劫雖有,但像這種無名女屍奇案還是很少見,馮鈺知曉馮褚這廝,怕不是新鮮勁的,他喜歡當官,說威風。
馮鈺瞪了眼馮褚,神色中有點厲色,“豈可兒戲,對此案你一概不知,如何升堂?”
馮褚不以為然,嘿嘿笑道:“還有阿姐你啊,好阿姐,你辛苦辛苦,不如趁早升堂了案吧。”
這會兒看馮褚,像是在朝馮鈺搖尾巴的旺財。
“尚不知兇手何人。”馮鈺道。
“啊?手下那群怎麼辦事的呢,都這些久了,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馮褚有點小氣,想到手下,頗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的無奈勁,寒他大爺的心。
馮鈺沒再理他,自顧走回屋裡重新面對屍體。馮褚站的老遠喊她,她也不理。仔細想想,她看馮褚又何嘗不是爛泥扶不上牆呢?
這是幹脆的,那邊不幹脆的張顯,可愁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自那日衙役走後,街坊鄰裡對他這個茶館,他這個老闆開始指指點點。
說是害了人良家女子,要不是有些錢給壓下來,怕早就升堂了。
小二苦著臉勸他。
“二老闆,要不您去跟大家說說,怎能瞎說沒有的事呢。”小二愁的慌,他前面那個老闆娘,雖說名聲不好,但好歹該出手的地方也沒軟著,往往遇到些長舌婦背後說她,她都是直接上去撕那人。眼下這位到好,怎麼反而堂堂男子漢還不如女子幹脆呢?
張顯坐在長凳上,沉著臉,不大想說話。
小二又勸,“不知二老闆如今還猶豫個什麼?那些婆娘不就仗著一張嘴麼,要不我出去殺殺她們的威風。”說罷,要出門,手上還順帶拿著賬房先生是算盤。
張顯眼疾手快,奪過那算盤。
“莽莽撞撞的,我們一眾爺們,如何去說她們婦人?不是更笑話麼。”說著,他將算盤重新放到賬房先生面前。
先生抬眼瞧他,又瞧有氣沒處發的小二,他笑來搖首道:“二老闆說的有理,如此莽撞出去,豈不是給人笑話,一群男人欺負她們婦人,惹得不好她家相公還要找你算賬。我們開啟門做生意,賣的就是人情啊。”
小二撇嘴,欲言又止。
幾人相對無言,正欲各幹各事的時候,忽見有一帶刀衙役上門。
此人統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說的是官話,並不怎懂,第二句倒簡單,就兩字。
“走吧。”
張顯心事重重的起身走到那衙役身邊,再並肩前往縣衙。
小二和賬房先生更是一頭霧水,前者無聲動著嘴:完了完了完了。
急來開口問道賬房先生,“大爺,你說這店是不是又要出事啊?”
賬房先生瞪他,“不可亂說!張老闆心眼不壞,此番傳喚,怕是因為後院女屍吧。你且快快去何府尋大老闆。”說著,先生站了起來,左右看看身邊物件,拿起紙筆,寫下暫歇兩個大字,又去廚房拿了幾顆飯米粒,黏糊在紙後,最後一把貼在前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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