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屏低頭看著羅帕上的繡字,還真是一針一線,皆是深情似海呢。
北冥傾絕看也沒看那羅帕一眼,起身整理下衣冠,便拿起重溟劍離開了。
他籌備婚禮如此之忙,哪有空去赴一個可能是陷阱的邀約?
蕭南屏非常滿意北冥傾絕的態度,不錯不錯!這才是個恪守“夫”道的好男人嘛。
葉上珠也離開了,他買了幾條紅錦鯉,如雪和綠羽已去威王府的荷花池放魚了,他剛好去旁邊的清風亭,賞花觀魚,品茗吹吹風。
蕭南屏手拿那方水藍羅帕,拳頭緊握,起身喚道:“麒麟,為本公子準備衣冠馬車,本公子佳人有約。”
“是!”麒麟在外笑應一聲,便轉身急忙去東陵府通知人給他們主子準備車馬了。
蕭南屏勾唇笑看手中羅帕一眼,心中已猜到此羅帕主人是誰了。
傅華歆前腳來說顧鸞影回來了,葉上珠後腳便來送一方神秘羅帕,這事湊巧的未免太巧合了吧?
既然有人找收拾,她不去給對方兩巴掌,倒是顯得她小氣了。
……
顧府
顧溪雖然已知孤鸞影偷偷回來了,可他卻一點都不想再見這個執迷不悟的妹妹。
可顧鸞影卻親自來了顧溪的住處——流溪水榭。
顧溪在外八面玲瓏,待人熱情好客。
可在家裡,他卻是獨居一隅,畫地為區。
此處方圓綿延至三十六丈之內,皆屬於他的私人領域,誰敢越境一步,輕則扣你半年月銀,重則把你打個半死。
在入口處有片竹林曲徑,曲徑前立著一個漢白玉牌樓,牌樓上掛著一塊墨玉金字匾額,上書四個楷書大字——流溪水榭。
兩旁放的非是石獅子或者是石雕仙鶴,而是擺著兩尊一丈高的巨大眼鏡蛇漢白玉雕像,猩紅的紅寶石眼睛,就那麼滿含暴虐殺意的盯著往來之人。
梅香被那石蛇雕像嚇得都快哭了,嗚嗚嗚!大少爺好可怕,哪有用蛇當守門獸的啊?
顧鸞影神色如常的款步徐行自牌樓下走過,步入清風徐徐的竹林曲徑中,耳邊傳來叮咚或潺潺的流水聲,撲面一股清涼舒爽之感。
流溪水榭如其名,竹林曲徑後是交錯的小溪與石板汀橋,步上橋一路走來,兩旁是人造的花崗巖假山瀑布,叢林壘石山。
此處夏季極美,草木茂盛,花色雜而妍麗,白兔與飛鳥,天上地下嬉戲玩樂。
瀑布流泉般的花草開的更好,引來色彩斑斕的蛺蝶飛舞,彩虹鬥拱,一座木質水榭建造其間,宛若世外仙境。
一名綠衫少年從水榭的木欄橋上走向顧鸞影,恭敬卻淡冷的對她行了一禮:“見過大小姐!公子身子不適,不想見任何人,請小姐回去吧。”
“喂!你怎麼和大小姐說話的?還懂不懂規矩了?”梅香在一旁眉頭緊皺,對大少爺這裡仙境的喜歡,一下子就全變成對大少爺主僕的厭惡了。
綠衫少年目光極為淡冷的看向梅香,態度更為不好道:“流溪水榭乃顧府禁地,府中上下人皆知,那怕是老太爺要見少爺,也只會派人牌樓之前拉鈴喚我前去稟明來歷,由我來向少爺轉達。可大小姐在明知流溪水榭有此規矩之前,還這般帶人闖進來,流霜沒有出手請大小姐出去,已是對大小姐最大的恭敬了。”
“你!”梅香伸手怒指流霜,她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如此不懂規矩的下人。
顧鸞影面上雖然依舊是一片冷若冰霜的平靜如常,可她攥帕子的雙手卻已是骨節泛白,可見她心中也是對流霜這不客氣之言,極為憤怒。
“流霜,讓她進來吧。”顧溪的聲音,自水榭主屋裡傳來,剛睡醒的慵懶嗓音裡,明顯有著一絲不悅之意。
梅香是怕顧溪的,她敢指著流霜的鼻子罵,卻不敢在顧溪面前有絲毫的放肆。
流霜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滿是不高興。要不是少爺之前厚待了這位大小姐一點,他早就在她們主僕登橋前,便一掌把他們拍出去了。
梅香在後沖流霜背影翻了個白眼,哼!再能狗仗人勢的奴僕,最後不是還要聽大少爺的話,乖乖的放她家小姐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