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冰出手與北冥傾絕交手幾招,他皺眉急語道:“你先冷靜下來,我沒有要加害她,這蛇只是在認主,它也只飲禦龍氏族嫡出女子的鮮血!”
“禦龍氏?”蕭南屏與北冥傾絕異口同聲,驚訝出聲道。
這個姓氏不是早就消失了嗎?因為它被劉姓所代替了。
而且,他們也沒聽說過,禦龍氏是世代以女子承繼血脈的啊。
“紅塵俗世的傳說多虛假,真實情況只有自己族的人才清楚。”顏冰說話間,已伸手把小金蛇手回了袖中。
蕭南屏看著手腕上已經詭異癒合的傷口,居然只留下一點硃砂紅,這蛇居然是獨牙蛇?
顏冰收蛇攏在袖中,望向她徐徐說道:“我此次來中原,乃是奉了宮主之命而來。大概在十八年前,宮主因與拂青先生拌了兩句嘴,一氣之下便鬧著離家出走了。後來,拂青先生帶著十多名護衛踏上海岸,尋找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找到了不知因何而失憶的宮主大人。聽拂青先生說,宮主大人當時的打扮,似乎是入殮死人的衣著打扮。而在拂青先生帶著宮主離開建康城後,剛行一裡地,宮主大人便驟然昏倒,一睡便是十八年方蘇醒。也是宮主大人醒來後鬧著要找女兒,我們才知道宮主大人離家出走前,便已懷有身孕,在失蹤的那一年裡,她生下了一個女兒。只不過她當年因為出了點事,失去了記憶,才會被蕭宣達騙進府成了什麼蔡姨娘。”
蕭南屏和北冥傾絕明顯感覺到,顏冰這個好脾氣的人,再說到最後時,對蕭宣達已是生起殺心了。
也是了,人家尊貴的宮主大人,竟然被蕭宣達騙成了姨娘,如此奇恥大辱,他沒一來建康城就去靖惠王府殺了蕭宣達,已是算他有忍耐心的了。
顏冰說了這麼多,都說的口幹舌燥,可是她怎麼一點激動的反應都沒有?平靜的像剛才聽了一場別人的身世之謎一樣,這也太冷血無情了吧?
蕭南屏對上顏冰譴責的目光,她一臉的淡然微笑道:“顏公子,很感謝你告訴我,我的身世之謎。我也聽明白了,當年出了許多意外情況,也是這些突發的意外,害得我與父母分別多年。這事乃天意弄人,怪不得任何人。所以,我不會怨他們什麼,要認親我也可以認。只不過呢!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份,不容許我輕易離開建康城。所以,顏公子請先回吧!等將來我空閑下來了,自然會去與他們二老一見相認的。”
“這……”顏冰也是為難,畢竟他此來陸地上,就是為了尋得少主回島的啊!
可如今,這位少主倒是很通情達理,一點沒有過激的情緒怨恨父母早幹嘛去了。
可這樣平靜理智的少主,他怎麼就看著這麼擔心呢?
“顏公子,我如今真的沒時間,並不是在誆你。”蕭南屏是真內心平靜理智的看待這件事,因為她非原主,並不會有哪些因為自身受苦,便去怨懟因天意弄人而沒能來及時尋回她的父母。
她是孤兒,大小就接受嚴苛到變態的訓練,生存法則不過是最基本要學習的本領之一。
所以,她習慣了一切靠自己生存打拼,並沒有想過需要依賴父母或別人生存。
因此,她心裡是真的一點不怨恨這具身體的父母。
如果不是她沒有空閑時間去出海,顏冰請求她回去見父母,她也是會答應的。
可問題是她現在真沒空還很忙,根本無法跟顏冰離開建康城,去西海群島上見父母。
顏冰盯著她看了許久,確定她眼中真沒一點恨意後,他可是替宮主大人和拂青先生心裡哇涼一片了。
這位少主太理智了,理智到有點冷血無感了。
就她這一臉平靜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是個能與父母親近之人。
“顏公子,外頭雨也停了,彩虹都出來了,這麼好的天氣,你還是趁空閑去遊一下秦淮河吧!嗯,相信在你們海島上,一定沒有歌樓舞館這些尋歡場所。既然你來了建康城,我也是要一盡地主之誼的,你去逛吧!一切消費記我賬上,花銷多大我都能承受,絕對不會因一點小錢揍你的。”蕭南屏自認很大方的為顏冰安排一場逍遙快活之旅,已出畫舫的她,絲毫沒看到她背後的顏冰,那一頭的黑線。
顏冰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這位少主人了,是大度?還是隨性?
麒麟和朱雀搖槳把畫舫劃回了岸邊,她們跳上岸,套好了繩索,才搭板迎了他們幾人上岸。
春季下點小雨,也就潤濕下土地,並不會像冬季的瓢潑大雨,把路面弄得一片泥濘。
蕭南屏與北冥傾絕一前一後上了岸,回頭對顏冰微笑說:“顏公子,我蕭南屏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了你會回去看他們,待將來閑暇下來了,我便一定回赴西海,拜父母。”
“屬下知道少主人乃言出必行之人,也不會再逼迫少主人回島。只希望少主人保重,一切行事小心,莫讓宮主與拂青先生擔心。”顏冰自知依這位少主人性情,一旦被人強逼過了頭,必然會與之撕破臉皮,毀壞約定。
所以,他也不敢再得寸進尺,只能先按捺下急躁的心情,順從她的心意,稍後再去信給宮主他們,以請示下一步該怎麼辦。
“顏公子放心,雅嵐會保護好我的。”蕭南屏笑著對顏冰說,手卻不老實的搔撓了北冥傾絕的下巴一下。
北冥傾絕眉心一蹙,抬手抓住她不老實的小手,拉著她的手便走了。
蕭南屏一手被北冥傾絕拽著向前走,一手還對顏冰揮手笑說:“顏公子敞開了玩耍,秦淮河的姑娘可是千姿百態,風情萬種應有盡有的,你一天招一百個,這賬我都照付不悔。加油!我看好你哦!”
顏冰嘴角抽搐一下,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看待這位瀟灑不羈的少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