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屏腳尖一動,地上的匕首彈飛起,她松開抓著北冥傾絕手腕的手,伸手抓住了那把匕首,彎膝抬腳,把匕首插進了靴子裡的刀鞘裡,這才騰出空來,摟住他脖子,攀著他的肩,躥上去讓他揹她著走。
誰讓他剛才差點害她摔倒的?這時候就該補償給她了。
北冥傾絕雙手背後,扣住她兩條腿彎,揹著她舉步向前走。
商海若讓出來,目送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她才伸手解了傅華歆的xue道,低聲對他說了句:“別再作死了,雅嵐看著可有點心情狂躁。”
“什麼狂躁?我看他就是欲求不滿。”傅華歆沒去和商海若計較點xue之事,手中摺扇又繼續搖著,舉步與她並肩而行走著。
“知道也別說出來,小心他揍你。”商海若嘴角含笑,氣質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
傅華歆不甘心的撇下嘴,可他也真不敢去惹火了北冥傾絕,畢竟他拳頭可沒那莽夫的硬。
嗯哼!他是文人,是君子,不和莽夫計較。
北冥傾絕揹著蕭南屏飛走了,因為曲蓮的馬車已經跑的很遠了。
商海若和傅華歆也隨之追上去,一路上,耳邊不斷聽到雜亂的聲音,有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傅華歆的嘮叨和嘟囔。
總之,北冥傾絕很不好,蕭南屏也很壞,就他一個無辜的好人,還如此遭人蹂躪。
商海若無語苦笑,真不知他自打出了洛陽後,怎地就變得越來越幼稚來呢?
麗水夫人是一直緊隨在馬車後的,當出現意外狀況時,也是她第一個蒙面出手相救的。
為了怕被人認出來,她換上了一襲黑衣長裙,戴上黑色面紗,用的武器是一把長劍,與人打鬥起來,真是怎麼都不順手。
“結陣!”曲蓮在馬車裡下達了命令,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冰冷的殺氣。
白馬背上四個一路上嬉嬉笑笑的少女,一瞬間變成冷麵修羅,縱身自馬背上飛起,袖中飛出一條粉紗,飄渺如一抹淡淡紅霞,輕柔且薄弱。
金鈴響,紗飛舞,白霧茫茫,殺機四伏。
“撤!”對方一見他的人陷入幻陣中少部分,他立馬選擇斷臂保命,帶著其餘人,快速撤離了此地。
金鈴叮當,迷霧散去,白馬上四名少女身披粉紗,歪頭笑得嬌俏玲瓏。
而馬車前方,此時卻是血海一片,白骨森森,沒有一具全屍。
麗水夫人一劍蕩出,劍氣掀起一層又一層地面,翻翻卷卷,最終才將那些屍骨和血跡掩蓋了下去。
京墨被馬車裡忽然湧出的一群花瓣嚇到了,他側身躲在一邊,只見飛花飄出,翩翩落在了那被翻新的地面上,鋪了一地嫣紅。
奢靡啊!這位仙醫公子真不是一般的敗家。
花瓣是柳葉桃灑出去的,因為他們公子不喜歡血腥氣,更不會讓一滴血染在馬車上,包括車輪,也不能沾一丁點兒血腥。
京墨駕車走過那花瓣路,心裡都在為落花而悲傷。
它們做錯了什麼?沒人惜花也就罷了,居然還拿它們去鋪路?嚶嚶嚶~
“只是試探而已,你們不必擔心。”曲蓮密語傳音給他們,讓他們好好隱藏暗中,萬不可中了胡太後引蛇出洞的詭計。
麗水夫人已經騎馬向前行了,好似,她就是個與曲蓮同路的遊俠而已。
暗中,傅華歆勾唇冷笑道:“這個胡太後,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年輕時的胡太後,那可是個聰慧異常的女子。
不然,她也不會成為北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生太子還留母的後妃了。
商海若回想胡太後年輕時的風華絕代,也不知道那樣一個聰慧的女子,為何會一步步便成了如今這般的愚蠢不可及。
“色是刮骨鋼刀啊!胡太後和許多獨斷獨行的當權者一樣,都因色而智昏了。”傅華歆搖扇一嘆,回頭看一眼洛陽方向,心中無限喟嘆。
誰能想到,他們曾經榮耀百年之久的三王家族,會變得這般人丁單薄,更是一步步被逼上的叛國之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