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頓了頓:“兩兩相忘。”
西閑微睜雙眸:“這個……我好像知道。”
當初在南潯,西閑隨著文安王離開之前,曾問尹西園他那戲文寫得怎麼樣。
尹西園說已經寫妥當了。西閑問是何結局,他的回答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那時候西閑的回答卻是:“可惜,為什麼不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西閑擰眉想了片刻,拭淚,神情已經略恢複了往日的冷靜:“顧大人,能不能讓我看一看那信跟摺子?”
顧恆略一猶豫便回答:“可以。只是得啟奏皇上。”
西閑一頓。
“其實,皇上也甚是焦急,”顧恆忖度著,半是勸說道:“而且這會兒多事之秋,娘娘還是、去跟皇上道個歉……皇上是不會真的怪罪娘娘的。”
西閑微怔,繼而道:“有些話說出去就是說出去了,你也知道,以他的性子一定會記在心裡。”
如今回過神來後,西閑也有些後悔,當時不該心神大亂說出那許多誅心之言,畢竟這並不是發作的時候。
但是,想到那匣子裡的尾指,對比趙宗冕的“保證”以及“相信”,到底是沒忍住。
如今既然已經都做了,以趙宗冕的性格,一定會恨極了她。
她的確是不在乎將怎麼樣,但還有承吉跟承祥,另外……
西閑道:“顧大人,有件事想先拜託你。”
顧恆問道:“娘娘有什麼話只管吩咐。”
西閑下地,向著顧恆屈膝行禮。
“娘娘!”顧恆錯愕,忙起身。
西閑道:“若是、若是……以後我有個什麼,以後承吉跟承祥兩個,就多、多拜託顧大人。”
“娘娘,何必說這些!”顧恆又驚又懼,急忙喝止。
西閑笑了笑:“我跟他、本就是不該在一起的,是一門陰差陽錯的姻緣,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罷了。我方才所說那些,他一定不會原諒,我又何必再去自取其辱,如今只盡快找回泰兒,他如何處置我,我沒有怨言。只知道大人是個志慮忠純之人,若得大人一句允諾,我不管如何,都是放心的。”
“我……我自然會依允娘娘,但是娘娘也不能如此頹喪,”顧恆道,“一切尚有轉機。而且,小皇子們最不可缺少的人,是娘娘你,而不是顧恆等人。所以還請娘娘務必保重。”
西閑眼中又蘊出淚來:“多謝顧大人厚意。”
顧恆心裡還有話要說,但如今泰兒尚流落在外,倒是不好先提,於是說道:“事情未必不可挽回,請娘娘再度三思,我先回去,……會盡快將摺子跟信拿來給娘娘過目。”
西閑點頭:“有勞顧大人了。”
顧恆起身,將走的時候又回頭:“尹西園讓侍讀將信跟摺子帶回給皇上,自然也料到了皇上絕不會輕易答應他的條件,所以才……才又送了那東西給娘娘過目,雖不知真假,但娘娘見了必然心神大亂。他之所以沒有讓侍讀帶給皇上看,是因為知道,皇上若是見了那物,自然會隱瞞下來,而娘娘則是關心太子之故不會坐視。尹西園如此用心周密,大有挑撥離間趁亂騷擾之意,娘娘……”
“我知道了。”西閑點頭,“多謝顧大人提醒,我現在已經明白了。”
方才跟顧恆這一番對話,越發讓西閑清醒,但是說出去的話已經說了,該傷的人心也都傷了,到底是中計了。
顧恆這才起身往外,西閑突然發現他左臂上帶傷,隱隱血漬透出,本想問一句,轉念間卻又罷了,見顧恆離開,西閑立在原地,深深呼吸數回,終於心神穩固,便先去看望承吉承祥。
只說顧恆回到勤政殿,卻見殿門緊閉,只是殿門口有一灘鮮血,幾個內侍正白著臉在悄悄沖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兩只萌物:
想念扔了兩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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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鵝:唉,先是有人要燒鵝,現在又要切塊,還能不能好好讓本鵝長大了顧恆:都是師父的錯
泰鵝:師父莫哭,母後跟姨母們也不必擔心,別忘了我是戰鬥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