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是陸爾思,那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太上皇突然低低笑了起來:“說來這件事甚是古怪,據說是顧恆先看上陸爾思的嗎。”
西閑避重就輕地回答道:“是皇上賜婚。”
“當然,不過也是他主動示好在前,”太上皇笑道:“真有意思,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喜歡上那種聰明外露的女子。”
西閑道:“陸姑娘優雅含蓄,出身高貴,品性相貌皆都上上,同顧大人正是天生一對,何況,臣妾看不出她哪裡聰明外露。”
太上皇道:“陸爾思是不錯,但是要看跟誰相比。”
西閑蹙眉。
太上皇盯著她道:“比如,讓她跟你站在一起,原本的優雅高貴,就都蕩然無存了。只是個贗品罷了。”
西閑聽到“贗品”兩字,陡然刺心,卻不敢流露半分。
西閑道:“太上皇對人未免太苛刻了,對臣妾……也未免太抬舉了。”
太上皇道:“是嗎?這會兒你問問顧恆,看他是什麼想法。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西閑突然發現,他們之間的話題不知何時竟圍繞著顧恆展開了。
西閑下意識地覺著危險,便笑了笑:“臣妾也不想知道,何況這些事也無足輕重。倒是太上皇的身子覺著怎麼樣了?不如再讓他們端一碗藥來,您喝了之後好好休息休息。”
成宗道:“不用,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我也不想休息……畢竟沒多少時間了,至少得等著宗冕來到。”
西閑本以為趙宗冕早就該到了,畢竟勤政殿離此處也不算太遠。
現在還沒現身,實在意外。
可是成宗的口吻讓她莫名不安:“太上皇……可是有事找皇上?”
成宗笑道:“是啊,有事。”
西閑忖度著問道:“那可需要臣妾迴避?”
“你可以迴避,但也可以留下,畢竟此事跟你有關。”
西閑微笑:“又有什麼事跟臣妾有關?”
成宗道:“林西閑,你向來聰敏過人,難道一點也猜不到嗎?還是說……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
西閑面上還淡淡地帶著笑意,心裡卻已經有驚濤駭浪開始湧動。
“原先也許還有些小聰明,可自打有了承吉承祥,越發笨了,請太上皇明示如何?”
成宗端詳著她,終於道:“咱們方才說了半天的顧恆,難道你沒察覺到?”
“不是說跟我有關,為何又提到顧大人?”
“自然是跟你和他有關了。”
“臣妾越發駑鈍了,我跟顧大人……又有何幹系。”西閑在笑,心卻猶如墜落冰窟。
成宗笑道:“那你不如問問顧恆他為什麼會娶陸爾思,不打緊,你不明白沒什麼,只要宗冕明白就行了。”
西閑覺著自己的心給人攥在手中,捏的緊緊的,無法呼吸。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了太上皇的用意,請她來,請趙宗冕來。
成宗一定是看出了顧恆有什麼不對,所以想要告訴趙宗冕,可、可就算顧恆跟她並沒什麼,只要被人提起,從此趙宗冕心裡一定會有一根刺。
正如太上皇所說,他最恨的人是顧恆,當然太上皇也恨她,可如此一來的話,卻極有可能把顧恆跟她一起都毀了。
甚至連趙宗冕都會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