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挑眉:“你倒是比公主還像是他的親娘。”
西閑本想把今日公主的擔憂告知趙宗冕,讓他多在意關潛一些,可畢竟關潛是男兒,又是個有志向的要建功立業的,自己橫加幹涉總是不好,於是說道:“我好歹也是他的舅母,算是半個娘,替他多想想也是應該的。”
趙宗冕在她腰間一攬,半真半假道:“不許想別的男人。多想想你跟前兒的這個才是正經。”
宮女們都立在周圍伺候,西閑小聲道:“松開。”
正在此刻,泰兒飛跑進來:“父皇,我練完了。”
趙宗冕這才松開手,西閑見泰兒滿臉的汗,便掏出帕子給他擦拭,又問他是否口渴,是否餓了。
泰兒任憑西閑給自己擦了臉,說道:“母妃,父皇跟你說了嗎?哥哥很快就要回來了。”
西閑知道他說的是關潛,回頭看了趙宗冕一眼,趙宗冕滿臉無辜:“朕還沒來得及說。”
西閑正無奈,泰兒卻招了招手,臉上有神秘之色。
西閑俯身,泰兒在她耳畔低低說道:“那個廢太子……也給亂軍殺了,母妃知道嗎?”
趙宗冕待要攔住他,小孩嘴卻快,早來不及。
這一夜,西閑把章令給的那些玩器都給了泰兒,泰兒得意地跟著孫奶孃去了。
趙宗冕洗了澡,屏退了宮女,才對西閑說道:“今兒才來的密報,這會兒宮內還沒有人知道,當時泰兒躲在桌子底下才聽見了。”
西閑道:“廢太子是給誰所殺?”
“據說是趙立,畢竟寧澤王之死,說起來是趙啟一手策劃的。他也算是給寧澤王報了仇了。”
西閑的心卻總是不能踏實。
趙宗冕見她面有憂色,便把她輕輕抱入懷中:“朕不肯跟你說這些,就是知道你心細,一旦告訴你,指不定你又東想西想的,大煞風景。”
西閑因心裡惦記著這件事,也顧不得應付他,趙宗冕伏在她頸間問道:“今兒身上怎麼有別的香?你塗了什麼?”
西閑隨口道:“必然是公主送的藥膏。”
“什麼藥膏?”
“是消腫止痛的跌打藥膏。”
“好端端地章令送跌打藥給你幹什麼?”趙宗冕疑惑,“難不成她以為你整天摔跤?還是以為朕整天都折磨你……”
說到最後一句,卻機智地打住。
趙宗冕見西閑心不在焉,暗中慶幸她沒聽見這句話,他自己轉頭,卻果然在枕頭邊上看到西閑用完隨手放著的瓶子。
趙宗冕拿了瓶子,看玉瓶上描繪著“玉露膏”三個細字,趙宗冕開啟塞子嗅了嗅,滿面匪夷所思:“你說這是什麼?”
西閑正出神,回頭看他拿了瓶子,便道:“是跌打藥膏,上次去雁北,公主送了給我,很好用,只是少了些。”
趙宗冕目瞪口呆:“上次……她也給你這個了?”
西閑聽他的語氣古怪,這才斂神看他:“是啊。如何?難道這藥膏不對?可我用著是很好的。”她舉手撫了撫脖子,起身後忘了照鏡子,卻不知痕跡已經散了沒有:“按理說沒什麼不妥?”
趙宗冕掩不住眼中的笑,望著她疑惑的眼神,早不動聲色地將人環入懷中。
“說你聰明起來叫人討厭,可犯起傻來又實在笨的可愛可憐。你知不知道你暴殄天物了……”趙宗冕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口,“回雁北那路上你若拿出這東西來給我,也不至於就……”
西閑聽著不對:“這到底是什麼?”此刻也終於察覺,回想當時章令公主給自己時候那神秘的態度,雖還不知確切答案,臉卻先燒起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趙宗冕的聲音越來越低:“總之……是比跌打藥更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