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王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當這所有都沒有發生過,然後找機會向宗冕請罪……林妃先前還能在勤政殿夜跪請罪呢,你瞧瞧她……”
吳皇後低下頭去:“是要我……再去討他的好兒嗎?”
“你又來了,”文安王道,“你如果還想著報仇大計,就不能跟宗冕鬧翻,你如果想作為一個合格的皇後跟妻子,想跟他白頭偕老一輩子,那就把複仇之事徹底忘記!”
吳皇後心頭凜然,她深深呼吸,才回答道:“好,我聽王爺的。”
“還有一件事,”文安王道:“你記得,要跟林妃交好,就算跟宗冕鬧翻,也不能跟林妃鬧翻。”
吳皇後道:“我自會跟她交好,從不曾撕破臉面過,可是……為什麼說寧肯跟宗冕鬧翻也不能得罪她?”
文安王道:“林妃不會主動找你的麻煩,除非你招惹她,她的心計跟作風你是最知道的,你要對付的是太上皇,在這時候再給自己豎林妃這樣的敵人,你還想得好兒嗎?”
吳皇後低頭。文安王又道:“相反,你若是能跟林妃姊妹相待,以她的性情,是絕不會薄你的,甚至可能助你一臂之力,畢竟你也深知,是廢太子害死了蘇嬪,這筆賬林妃心裡清楚著呢,單單死一個廢太子妃,對她來說未必足夠。”
皇後嘆道:“我先前真是昏了頭了,怎麼竟做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只是如今怕林妃以為是我指使人彈劾她的……”
文安王道:“她是聰慧的女子,不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
文安王說完這些,又看著皇後道:“現在,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嗎?”
皇後點頭:“多謝王爺教誨。”
文安王嘆了口氣:“以後別再對宗冕使性子了。男人最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
“嗯,”皇後苦笑:“今兒把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文安王笑笑:“好了,你能想開自然最好。趕緊叫人來收拾收拾,另外,別叫這宮裡的人亂說……只是經過今日這一鬧,宮裡宮外只怕也會有些流言蜚語,你要有心理準備,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都要若無其事,拿出皇後娘娘的氣質來,讓他們知道你很好,跟皇上也很好。”
皇後滿心感激,面有窘色道:“今日若不是王爺來,我真不知該怎麼收場了。”
文安王道:“不必多說別的,我也該走了,這會兒宗冕該去了勤政殿,正好去看看他。”
文安王告退出宮,轉往勤政殿,走了片刻,卻見章令公主從甘露宮出來,章令卻也看見了他,便笑著緊走幾步。
“王兄去哪裡了?”章令問了這句,轉頭看鳳安宮的方向,“是去探望皇後娘娘?今兒到底是怎麼了?聽說鬧得天翻地覆。”
文安王道:“沒什麼,兩口子拌嘴而已,如今已經好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章令會探聽端倪,便不等她問就開口:“你去探望林妃了?聽說她近來身上欠安,可好了嗎?”
章令笑道:“已經大安了。不過王兄,你只顧來探望皇後,也不知道去探望林妃嗎?”
文安王道:“你不也是一樣?”
章令道:“王兄你為人還是這樣滴水不漏。一點不像是宗冕。”
“那是因為你不知宗冕的可怕。”文安王微笑回答,他不太願意說這個話題,便又問:“潛兒可有訊息了嗎?”
章令道:“嗐,他是去辦的朝廷差事,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的,反來問我。王兄,不是我說你,當初宗冕派潛兒去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些,總叫孩子去幹這些危險的差使。”
文安王笑道:“潛兒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能幹的很呢,何況這是個美差,只要平定了趙立之亂,回來便即刻嘉獎高升,別人想求還求不到。”
章令這才又笑道:“升官的法子有千千萬萬個,我呀,寧肯讓他安安穩穩的好。”
文安王才要回她,突然看見前方有幾名內侍,兩名兵部的官員,簇擁著一個武官打扮的,腳步匆匆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文安王忙道:“皇妹,我稍後再跟你細說。”竟別了章令公主,也疾步往勤政殿方向去了。
章令公主畢竟不是朝堂上的人,雖也看見了那幾名太監跟士兵,卻也不以為意,只顧自己出宮,將出宮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忙問宮門衛士:“剛才進去的是什麼人?”
那衛士見是章令公主,便道:“回公主殿下,是蜀中回來的傳令官,有緊急軍情。”
章令吃了一驚,卻不知這傳令官帶回的訊息裡有沒有關於關潛的,她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先出宮去了。
甘露宮。
西閑在章令公主去後,聽小江子回報,說趙宗冕已經離開了鳳安宮去了勤政殿,只有文安王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