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的笑裡透出幾分孩子式的得意:“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西閑疑惑:“真的?”
“真的。”趙宗冕看著她懷疑的樣子,竟別有一種可愛,便在她後頸上一握,抬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趙宗冕道:“我只是想試一試王兄對我還有沒有一點情意,可是想不到,他非但有深情厚誼,還送了我那樣一份大禮呢,只能說,是冥冥中蒼天有眼,註定了你夫君我坐那把椅子。”
其實就算沒有遺詔,以他的脾氣,想坐也自然就坐了。
但有的話更好,至少更名正言順,少了更多人流血的麻煩……比如他那個倔驢一樣的老丈人,因為知道有遺詔,所以才沒有跳出來找事。
且到底對泰兒的將來也有好處。
至於事實像不像是文安王在禦前所解釋的那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個合適的時機,他做了一件最合適不過的事,相助趙宗冕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同時也把自己摘清了出去。
話說到此,彷彿沒什麼可解釋的疑團了。
趙宗冕一翻身,將西閑覆住身側。
西閑正在回味他方才所說“夫君”一詞,心裡有種難以描述的滋味。
突然見他動作,忙道:“幹什麼?這是……大白天。”
“大白天的怎麼樣?”趙宗冕撫過她的臉,“我想小閑了。”
西閑轉開頭:“還嫌我得的罵名不多麼?”
“以後不會有人敢罵了。”趙宗冕俯首,在她頸間細嗅,只是怎麼也不夠似的,便輕輕吸吮。
西閑略覺刺痛,忙道:“輕點兒……”若又留下痕跡,給其他人看見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泰兒越來越大,遲早會知道。
趙宗冕突然笑道:“泰兒那孩子的確得好好教一教了,居然敢說我欺負你。”
西閑一聽提到泰兒,就留神起來,忙解釋道:“他並不懂這些,何況,以後皇上……別再當著泰兒的面、留神教壞了他。”
趙宗冕笑道:“那他若整天粘著你,叫朕怎麼是好?”
西閑忙道:“他沒有。這兩日時刻惦記著那兩匹矮馬……”
趙宗冕嗯了聲:“看出是朕的種了,從小就喜歡駿馬美人。”
西閑叫道:“皇上!”
趙宗冕輕嘆:“其實泰兒沒說錯。”
“什麼?”
趙宗冕盯著她的雙眼,彷彿亦能透過眼神看清她的心意:“朕是欺負你……還想一直都這樣欺負下去。”
太極宮。
當看見皇後的鳳駕遙遙出現的時候,太極宮的內侍們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直到鳳駕逼近宮門處,有幾個才忙不疊入內通報,剩下的跪地參見皇後。
吳皇後雙足落地,仰頭看了一眼太極宮的門匾。
她緩步進內,腳步踏過地面的青磚石,一步步拾級而上,進了殿內。
養心殿裡透著燻人的藥氣,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味道,仔細聞一聞,卻像是什麼東西腐朽了似的。
內侍過來請安,頭前指引皇後望內,終於,在點燃的仙鶴燈前,吳皇後看見了坐在圈椅上的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