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道:“雖然是流言,但是這些流言傳到了皇上的耳中,就不是流言了。平陽王為什麼死,現在還是個謎呢。”
柳姬小聲道:“說來我聽說王爺進宮一趟後……回府不多久就得急病死了。”她說了這句,有點害怕似的,擺手道:“好好的怎麼提到這些,不說了不說了。還嫌這王府裡的陰氣不夠重嗎?”
李夫人道:“不止這些,後來不多久,世子也在一次外出的時候墜馬身亡了。那時王妃還小,皇恩浩蕩,派了宮裡的嬤嬤到王府相助撫養,又時常叫她進宮居住,才認得了咱們王爺。”
這一宗事外頭的人卻都不知道,柳姬呆了呆:“喲,原來王爺跟王妃還算是青梅竹馬啊。”
王琴兒臉上卻透出不耐煩的表情,問:“你跟我們說這些幹什麼?”
李夫人道:“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對王爺來說,王妃畢竟是特別的,別說現在沒定她殺人放火,就算真的殺人放火……王爺也未必就真的怎麼樣。”
沉默中,柳姬道:“算了算了,一頭亂麻,到底是誰害了側妃娘娘還不知道呢,又牽扯出這些有的沒的。”
李夫人卻看向王琴兒道:“五夫人,你先前問我,我那院子距離真珠院最近,那夜有沒有聽見什麼異動,是不是?”
“是啊。怎麼了?”
“其實,我聽是沒有聽見過,但是卻看見了。”
王琴兒跟柳姬都震驚了:“什麼?你看見了什麼。”
李夫人身體不好,一到春日地氣回暖的時候就會胸口犯悶,而且少眠,夜間有點動靜就會驚醒。
那夜北風,她彷彿聽見咯吱咯吱的動靜,起初以為是風吹的樹枝響動,後來覺著不對,便披衣起身,循著聲響看去,好像正是從真珠院傳來。
她有些疑惑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看,卻並沒什麼,正要回房,卻見一道人影匆匆地從眼前經過。
“你、你看見誰了?”柳姬大驚。
“我沒看清那人的臉,”李夫人咳嗽了聲,“但那個人,披著那件月白色衣襟角綴蝴蝶的罩衫。”
王琴兒聽到這裡,忽然色變。
柳姬問道:“敢情這就是放火的人?”
李夫人回答:“我只知道我看見那人後不到半刻鐘,真珠院就叫嚷起火了。”
柳姬忙道:“王爺如今正在詳查,你怎麼不把這件事告訴王爺?”
李夫人道:“我倒是想,可又不敢。”
“怎麼不敢?”
李夫人道:“你不如問問五夫人。”
柳姬一愣,回頭看王琴兒,王琴兒臉色陰晴不定,瞪著李夫人道:“你想血口噴人?”
李夫人道:“我什麼也沒說,你急什麼。不過我突然想起來,夫人是有一件兒這樣的衣裳。好像……布料還很特殊,當初是從瑛姬的手中搶回來的吧。”
柳姬目瞪口呆:“等會兒,是什麼意思?”
王琴兒怒視李夫人:“這賤婢冤枉好人!”
柳姬也對李夫人道:“是不是看錯了?”
“看沒看錯,去她屋裡找一找就知道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李夫人凝視著王琴兒,“因那緞子特殊,我瞧見衣角上好像給火燒出了一個洞,只是當時那人做賊心虛只怕沒有發現。”
李夫人說到這裡,慢慢又道:“這件事我本來不想說,畢竟先是一個張素華害了瑛姬,如今……若還有人害了側妃,兔死狐悲,我們這些人臉上也沒有什麼光。但是王爺這些日子來拷問真珠院眾人,全沒有頭緒。那些被拷打的人難道不可憐嗎,如今我說出來,也當面問一句,王妹妹,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你放屁!”王琴兒滿面怒意,眼神變化,回頭對柳姬道:“別信她,這賤婢不是好人,她、她跟王妃是一路的!”
眾人說到這裡,就聽屏風後有人道:“她跟我不是一路的,她只是看不慣側妃被人謀害、想說出真相而已。”
柳姬跟李夫人雙雙站起,卻見屏風後,是吳妃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外間有兩人走了進來,卻是趙宗冕跟文安王,趙宗冕手中握著一件月白色的罩衫,邊角繡著精緻蝴蝶,因料子極好,上面被燒破的洞就顯得尤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