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問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是該去的了?”
林牧野笑道:“這是當然了,帖子都已經下了,難道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願?何況是好事。且先前我病了一場,西閑侍奉的十分辛苦,也好借這個機會去見見世面放鬆一下了。”
於青青早從東來口中得知,大為興奮。先在屋裡換了無數衣裳,總覺著不夠體面,便張羅著要做新衣,又覺著自己一個人做未免露了痕跡,便假意來問西閑,只說:“尋常人一輩子也進不了太子府一步,我們自然要打扮的體面些才好,方才我看我那些衣裳都舊的舊,不時興的不時興,倒要做兩件新的,好歹別丟了林家的臉面,西閑,你那天穿什麼?不如一塊兒做兩套如何?”
西閑早知她的意思,她哪裡捨得在自己身上浪費銀子?這不過是假客套而已。西閑便道:“嫂子自去做就是了,我的衣裳很多,不拘穿哪一套就行了。”
於青青得了想聽得答案,心裡高興,便奉承道:“說的也是,西閑你年輕,生得又比別人好,就算布衣荊釵也是很好看的,不像是我……嫁了你哥哥後,老了很多,若不拾掇拾掇就更不堪入目了。”
此後,西閑又特叫人去蘇府探問,果然確知蘇舒燕跟朱夫人也會前往,於是便把此事放下。
不覺進了八月,赴宴這日,西閑只撿了兩件略新鮮顏色的衣裙穿了,思前想後,便將那荷包開啟,拿了那兩顆珍珠耳璫出來。
於青青穿著新做的錦衣,打扮的花團錦簇,等的不耐煩,突然見西閑出來,仍是那家常衣裳,倒也罷了,只是隱隱覺著什麼東西刺眼,等西閑又走幾步,於青青才看見她戴的耳璫,一時直了雙眼。
“妹妹,這……這是哪裡來的?”
這府裡是於青青管家,西閑的吃穿用度都經過於青青的手,突然冒出這樣珍貴東西,讓於青青臉色大變,忖度不是西閑自己偷偷置買,就是楊夫人暗中把體己給了她。
西閑道:“是蘇府的燕兒妹妹給的。”
於青青聞言才大大地鬆了口氣:“原來是她,我心思怎麼從沒見過呢。”
楊夫人從旁瞧著,不禁嘆道:“是我疏忽了,還是舒燕有心,知道給你這個,好好的姑娘,打扮的這樣素淨也的確不大像話。有了這件才妥當,也越發見出這極好的人品來了。”
於青青聞言又有些不大受用,西閑卻笑道:“母親這是幹什麼,自己誇自己的女孩兒,叫人聽了像什麼話?”才把此事解開,一笑了之。
一行人上車前往太子府,果然見往東宮的街上車水馬龍,著實熱鬧。
太子府的迎賓接了入內,到進了府中,滿目所見,廊下宮女內侍穿梭不停,眾家女眷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精緻的了不得。
於青青只顧看光景,瞠目結舌。西閑卻留心這府內的諸人行事等,一邊打量有無熟人,主要是找蘇舒燕。
本來兩家可一起前來,只是今兒不知是蘇舒燕跟朱夫人兩個,還有蘇家其他女眷,所以才各走各的。
還未到正廳,果然便瞧見蘇舒燕跟在朱夫人身旁,正也左顧右盼,顯然是在找西閑。
兩家遇見,蘇舒燕便自動握緊了西閑的手,再難分開一樣,於是正好一塊兒入內拜見。
待進了正廳,遙遙見太子妃坐在上位,果然端莊美貌,自有一股不同凡響的天家氣質。
於青青見狀,又看滿屋子不是王妃,就是誥命,竟隱隱怯場,渾身發抖,不敢抬頭,只生硬地隨著楊夫人上前行禮。
等三人見了禮,太子妃在坐上微微欠身:“快請起。賜座。”又笑道:“哪位是蘇姑娘,林姑娘?”
蘇舒燕跟林西閑對視一眼,複又屈膝行禮。太子妃笑道:“你們過來。讓我看看。”
兩人只得緩步上前,走到太子妃座前,太子妃看了蘇舒燕一番,又瞧瞧西閑,點頭笑道:“果然都是難得的美人,聽說你們兩人交情極好的,倒真像是一對姐妹花。”
待午飯之後,又有戲。眾女眷都簇擁了太子妃看戲,蘇舒燕偷偷地跑到西閑這邊:“我要去小解,你去不去?”
西閑道:“我不去。”蘇舒燕撇嘴,自己去了。
如此過了半刻鐘,還不見回來,西閑心裡突然不安,正後悔自己沒陪著她去,有個宮女走來悄聲道:“蘇姑娘如今在西跨院,叫林姑娘快去。”
西閑關心情切,忙站起身來,隨著那宮女將來到跨院,卻不見蘇舒燕,正有些疑惑,卻聽有人道:“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大姑娘。”
前方院門口,魚貫有一行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竟是嘉昌縣主。
宮女見狀,便悄然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