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爹知道白小玲是沈琮青的妻子以後,眼淚汪汪地快要落下來,“二狗回來以後常說,他的這條命是琮青給的,要我多來照顧一下你們。但是二狗的腿還沒有完全結疤,天氣又冷,已經化膿了。醫館的藥貴得要命,所以我只有自己上山去採藥,下了雪,山裡的藥都埋在雪裡,我看不清,整天都在採藥,也採不了多少藥,也就沒有過來看看你們。”
白小玲看著這一幕,她的鼻頭酸酸的,想著她還剩下一些碎銀子,索性全都掏了出來,“老伯,這些碎銀子,你拿去給二狗買藥。”
二狗的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他哪裡敢收,他連忙推脫,“不行,不行,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銀子。”
“老伯,您就收下,我也不是要你白拿我的銀子,你家的大水牛認生,我家門前的幾畝田地還得靠你去幫我們耕。這裡去鎮上實在遠,我是不想去了,你去給二狗買藥以後,如果還有閑錢,就幫我買一點洗頭洗衣服的東西回來。所以,這銀子不是我送給你的,是你自己靠著自己的勞動賺來的。”
二狗爹看著手裡的銀子,白小玲又給了他銀子,又沒有讓他傷了自責,而且他是真的需要這些銀子,否則等到二狗的傷口爛了,那麼他的命都保不住了。
“姑娘,二狗好了以後,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她潤濕了眼眶,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
林二狗聽到“銀子”兩個字,他喊道:“爹,嫂子的銀子我們不能拿。”
“二狗,你要是還將我當作嫂子,銀子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說。”
“嫂子。”
“你叫他一聲大哥,叫我一聲嫂子,以後就是一家人。”
林二狗坐在床上默默流淚,自從他的腿斷了以後,自家的親戚都害怕他們去借錢,所以疏遠了聯系,他只是聽過名字,還沒有見過面的嫂子,竟然這樣對他們家。
“嫂子,你的大恩大德,我林二狗會一直記著。”
二狗爹摸了一把眼淚,“姑娘,也就是今天,二狗才說了這麼多話,自從他的腿斷了以後,他就一直不愛說話,也從來沒有出去過,他剛回來的那天,村裡的孩子都圍著他叫瘸子、三條腿。”
身體的傷,或許能夠好起來,但是心裡的那份傷,怕不是那麼容易好。
林二狗正值壯年,突然斷了腿,這樣的心裡落差,放到誰的身上,都是不容易被接受的。
“老伯,會好起來的。”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求多了,只求他能快些好起來。在我還能動的時候,給他娶一個好媳婦,能夠不嫌棄他,照顧他,這樣就算我走了也放心。”
在這樣的年代,想要找這樣一個好媳婦,的確有點難。她來到這裡,看到的人性的暖很少,更多的看到的是惡。
況且如今的生存環境這麼艱難,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大部分想著的都是怎麼活命,而不是怎麼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