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艙房,何蕊恩與海英默契十足般地撇眸對望,質問對方。
“我先問的!”何蕊恩撒潑地嬌聲強調。
海英點點頭,放開她的手。明明是他先提問,不過,大多數時候,他會讓著她、順她的意。“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妥當,我是在保護你的清譽——”
“就是你讓我和他共處一室,躺在同一張床上。”何蕊恩打斷海英反覆無常的說辭,粉拳捶擊他的胸口。“你根本怕狗仔隊沒話題爆料,還敢說保護我的清譽?說的比唱的好聽!”
“別錯怪本醫師一片好心。”海英笑著握住何蕊恩攻擊的拳。“你們昏死的狀況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怎知清醒後,你會爬到他身——”嗓音突頓,實在是何蕊恩美顏升起怒火了,他有點怕。
“我沒有爬到他身上。”何蕊恩緩下氣,語調軟柔柔,像個高雅淑女。要知道,她可是大明星“regeri”,一個所有男人幻想的女神,偏偏海英老把她說得像猴子!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肢體輕盈敏捷,也很難躲過獸性大發的男人侵襲,何況你長得這麼美。想想看,他一清醒瞧見身旁躺著加汀島第一大美女,哪有什麼自制力可言……”海英腦袋動得很快,並且擅長安撫女人。
“親愛的regeri小姐,”一手輕輕攬抱何蕊恩肩膀,他低聲低氣曖昧地說:“那男人可是來自沒規沒矩的無國界,你知道嗎——就是傳言中的禽獸聚集地——”
“那你為什麼沒住在那兒?”何蕊恩嗔怪地睇他一眼。
海英跟著挑動眉角。“你這話是人身攻擊——”
“是陳述事實。”何蕊恩搶白,抓開他搭攬她肩的大手,靈巧地回個身。“難道你不知道那地方最適合你居住?”她滿臉燦笑,早沒了中暑的虛弱蒼白。
“你如果決定搬到那裡住,我會請杜院長成全你的禽獸生活。”吐個舌頭,她推門閃進艙房裡。
海英瞪瞪眸,敲打艙門,一手扳扭門把。“大小姐——我把你帶離獸口,你還自返險境……”竟把門鎖上?!海英翻白眼,提氣高吼:“我在裡面裝了針孔攝影機!”
居之樣聽見了,男人的喊聲,響亮地道出鏡子裡那個鬼是怎麼回事——
他堂堂一個六尺三寸大男人,英偉俊邁大男人,臉龐竟教人塗成一張花娘樣兒。
“所以,真是整人節目在錄影……”大掌在水龍頭下捏散水流,居之樣眼神陰駑,對著鏡子沉冷低喃。
“崇高女神大明星也得扮醜角搞笑……”事實上是他被當成小醜——熱衰竭的可憐小醜——耍弄才對。
“你不知道嗎?”何蕊恩像只神秘貓咪出現在浴室門口。
居之樣轉過臉龐。
何蕊恩一笑,揚動手上的睫毛夾。“大明星的工作是很辛苦的……”踏進窄小的浴室裡,朝他移步。“另一邊還不夠翹,我來幫你弄得更美——”
“不必勞煩辛苦的大明星。”何蕊恩一靠近,居之樣倏地攫獲她那隻拿著睫毛夾作怪的藕臂。
何蕊恩昂起潔膩的下巴,眯細美眸望著他。“你弄痛我了。”語氣沒有一絲疼痛,倒是滿滿的驕傲挑釁。
居之樣拿開勾掛在她纖指的睫毛夾,往地上丟擲。“把戲玩夠了,regeri大明星。”
何蕊恩美顏浮綻一抹甜蜜巧笑。“沒那麼容易,我說了大明星的工作很辛苦,與輕輕鬆鬆向人募款要錢的敲詐工作不一樣。”
聞言,居之樣目光深凝成束,直射何蕊恩清幽又豔麗、充滿矛盾謎樣的美眸。“慈善工作沒你想得這麼簡單。”他放開她的皓腕,回身彎腰,掏水潑臉。
“既然如此,像你這麼倒黴的人,一輩子恐怕難以籌募到錢……”她的嗓音輕快得像在唱歌,唱一首他最愛聽的歌。
居之樣自洗臉槽抬起頭來,望著鏡子裡的女人。
她說:“為何要拒絕我?”
擁有全世界最完美嘴唇的女人!在他看來,不只是嘴唇,眉毛、眼睛、鼻子、耳朵、額頭、下巴、脖子、手腕……這女人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不完美!難怪組織裡的學弟個個那麼迷戀她,在男寢貼掛一幀一幀各式造型的regen海報畫像。
可以是天使、可以是女巫、可以是性感尤物、可以是貞潔聖女,他還記得她演過南丁格爾。
這個多變的女人,唯一不變是吸聚眾人目光的強大魅力。
誰拒絕得了她?居之樣發現自己腦海早刻印這女人,即使未戴眼鏡,他依然把鏡中如畫的女人看得清晰細微,每一根睫毛、每一根頭發、每說一個字嘴形美妙的啟合——
“你為什麼要拒絕我?”微露編貝皓齒,隱約可見粉紅舌尖,哪有男人拒絕得了她。
“我還不到迷戀你的地步。”理智教他舌頭抗拒眼前景象地騰冒出一句。
鏡中女人訝異地抖動濃密的翹睫,瞳眸泛起促狹興味,彷彿抓到了他的小辮子。“你昨天為什麼拒絕以我名義作為號召的慈善派對募得的款項?”
居之樣暗吃一驚,神色幹窘,驀地低頭繼續掬水潑洗臉龐。
“我不能為你們的慈善出一份力嗎?”何蕊恩故意站得離他更近,窈窕肢體幾乎貼碰他彎傾的軀幹。
一股香味將他圍鎖,讓他貪婪地猛吸口氣。“咳……”被水嗆著,腦袋才恢複清醒。他直起身子,俊顏上的色彩難以褪除,皺皺眉,轉身背朝鏡子,他對女人說:“怎麼卸掉?”
何蕊恩看著他臉上的妝,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