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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次的千秋生辰, 沈采采正好滿二十歲——雖然這不算是高壽,但卻也是皇後的整壽。
世人都知當今天子後宮裡只有這麼一位皇後,便是成婚多年未有子嗣也不肯納妃, 可算是帝後恩愛、感情深厚了。故而, 此回皇後千秋,各地的官員也一一上表賀壽,紛紛送上壽儀;便是民間百姓亦有不少藉此搭彩樓、掛紅燈, 張燈結彩, 好不熱鬧。
在這樣的氛圍裡,鄭府上下卻是有些冷清。
自鄭首輔鄭啟昌過世之後,鄭家早已不複早前煊赫,門庭外更是少有人來。鄭婉兮心裡多少有些擔心皇後之事,只得藉著守孝的名頭深居簡出,白日裡打理家事,晚上卻又愁心皇後身上那百日樂不知能不能解。這樣日愁夜愁, 不過才幾個月便已熬得面色蒼白, 不知道的都贊她孝心可嘉,只鄭婉兮一個人苦笑:她哪裡能夠算得上有孝心?逼死生父的不就是她?
然而,鄭婉兮心頭的擔憂愁苦卻還是不能與外人多道, 她只膽戰心驚的等著命運最後的裁判——她並不傻, 心裡很清楚:雖說父親已為之前的事情賠了命,但百日樂之事能不能就此揭過卻還要看皇帝的意思——若是皇後解了毒,安然無恙,那麼皇帝想必也會依言放過鄭家;若是那百日樂解不了, 那麼只怕皇帝遷怒之下,鄭家上下還是逃不過前世的結局。
好容易熬到帝後二人從避暑行宮回來,鄭婉兮雖然不敢再入宮卻也悄悄打聽了一下帝後的情況,聽說皇帝心情不錯、皇後面色也好,她倒是略鬆了一口氣。待得八月十五,皇後千秋,眼見著這般的盛況空前,鄭婉兮心頭吊著的氣終於徹底的鬆了下來:皇後的身體必是已全好了,要不然皇帝怕也沒心思這樣大半。
一直浮在心頭的陰雲就此散去,鄭婉兮終於可以寬慰自己:現在已與前世大不一樣,她所擔憂的那一切想必再不會重演......如今,她也可以坦然去面對記憶裡那漫天血河還有屍體——重生再來,她終究還是改變了一些事情,救下了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她到底還是無愧於心的。
也正是在這張燈結彩的一日,安靜了許久的鄭家終於重又忙碌起來——鄭婉兮去了心頭擔憂,卻也知道京中不好久留,想著繼母和幼弟都不知事,倒不如歸鄉去過平安日子。
至於鄭婉兮她自己——她與表哥已說好了:她要為父守孝三年,若表哥能等,孝期結束後便定親成婚,若不能等,那麼便也罷了,反正現今的她對於所謂的男女之事已無多少的期待,不過是想挑個知根知底、看著順眼的男人一起過日子罷了。
沈采采與皇帝現下確實是沒工夫去理鄭婉兮。
這皇後千秋,不僅是二十整壽,又恰好趕上皇帝與皇後兩人和好。皇帝喜不自勝,偏又無人可說,所以值得早早交代了要大辦。故而,禮部上下很是看重,安排的很是仔細。故而沈采采一大早的便要忙碌起來,另外還換了一身極重的禮服和鳳冠——那鳳冠上的珍珠寶石等等都足有上百顆,再加上掛耳邊、掛手上、掛脖子上的那些收拾,一身上下都是沉甸甸的,壓得沈采采差點都要站不起來了,只覺得自己的脊樑骨都要給壓得軟了。
饒是八月裡已有幾分的涼意,穿著這麼一身行頭,沈采采還是不免的悶出許多汗來。
當然,皇帝也沒比沈采采好過多少——他那朝冠看著比沈采采頭上的鳳冠可要重得多。
沈采采看著皇帝,不由生出幾分“難兄難弟”的感情來,長長一聲感嘆:“還好這事一年也就一回。”當然,等到皇帝萬壽節,還得再來一回!真是想想就覺得痛苦呀。
這一對難夫難妻雖是一齊打扮的,倒是各有要忙的事情,沈采采今日還得在鳳來宮召見那些禮賓提前安排好的宗親命婦,接受朝賀,再就是聽人說些吉祥話,收些壽禮。
這樣一直忙到天色漸晚,才終於在宮中賜了宴。
因著晚上與皇帝另有安排,沈采采雖是入了宴卻也有些心不在焉,並不敢喝太多,只略用了幾杯酒,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華文大長公主就坐在沈采采身側,見狀倒是不免一笑,挑了挑眉,開口道:“往日裡陛下都是與娘娘一同來的,今日怎得不見陛下?”
沈采采手裡抓著青玉酒杯,含糊的應了一聲:“他還有事要忙。再者,他要是真來了,下頭人各個都得看他臉色,膽戰心驚的,沒得攪了各人的興致。”
華文大長公主沒問皇帝這是要忙什麼事,只是就著左右明亮的燈光,細細的看了皇後那張微微染霞的嬌面,心下暗道:果是少年夫妻感情好,這年年都有新安排,可真是蜜裡調油似的......
沈采采這頭與華文大長公主說了幾句話,心裡卻仍舊是惦記著皇帝那頭,忽而眼角餘光瞥見周春海的影子,忙擱下酒杯,側頭與華文大長公主還有莊王妃說一句:“我這兒喝了幾杯酒,頭有些暈,今日晚宴便交姑母和叔母主持罷......”
不待這兩人應聲,沈采采便尋了個空,從一側轉身出去了。
倒是瞧得華文大長公主與莊王妃愣了愣,然後又是好笑又是好嘆:
“皇後與陛下倒是越發會玩兒了......”
“也是陛下和娘娘感情好,如今倒也不盼別的,只盼著陛下和娘娘早些添個皇嗣,朝內朝外的人心才能安呢。”
華文大長公主與莊王妃應景似的說了幾句話,想著今日也是好日子,倒也不沒有再發愁,只舉起酒杯對飲了一杯,重又抬手去看殿中的歌舞去了。
而沈采采這頭卻是正與周春海說話:“陛下人呢?”
周春海低著頭,恭謹小心的應道:“回娘娘的話,陛下已叫人備了小船,現下就在湖邊等著娘娘,故而才遣了奴才過來與娘娘說一聲。”
事到臨頭,沈采采一直焦急的心中卻又添了幾分難得的羞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這一身朝服也不方便,還是得先換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