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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沈采采反應過來, 素來果決的皇帝已經當機立斷的抱著她從馬上跳了下來。
這幾乎是千鈞一發的關頭, 他們兩人從馬背上跳下來, 烏啼便已飛竄著奔入了前方的樹林, 如同一道烏黑迅疾的閃電。
然而, 沈采采此時已經顧不得烏啼的事情了——烏啼跑得太快了, 以至於從馬背上跳下來的兩人被它那沖勢一帶,不僅沒能在地上立足反到是不可避免的順著往前的慣性在草地上滾了下去。
最可怕的是他們正好就在一個小坡上, 直接就從上面滾了下去。好在, 沈采采身形較小,皇帝又是早有準備,將她整個兒的抱在自己懷裡,首先護住了她的頭部和身體。
他們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在坡地上滾了幾圈。雖然這一次幾乎是他們兩人貼的最緊密的一次, 但沈采采甚至都抽不出什麼心思來考慮距離什麼的——人在往下滾動的時候,眩暈感和墜落感都是無法避免的, 哪怕沈采采被皇帝護在懷裡沒受多大罪, 但她也依舊因為滾動而顛簸頭昏眼花, 兩眼發黑, 差點出喘不過氣來直接暈厥過去。
待得沈采采緩過神來,略喘了一口氣後方才發現他們兩人此時的狀況:他們從上方的坡地滾了下來,大約是中途絆了幾下,又正好撞上了樹幹,這才停了下來。
她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自我感覺了一下, 發現除了因為適才的經歷而鼓譟不停的心跳外自己倒是沒有別的問題,最多就是衣服被刮破了一些。反到是皇帝——
沈采采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連忙從皇帝的懷裡掙紮出來,問他:“陛下,您沒事吧?”
皇帝看上去確實是少有的狼狽:他頭上的發冠已不見蹤影,烏黑的長發淩亂的披散著,身上的外袍則是被地上的樹枝或是石塊什麼的劃破出了一道道的痕跡,就連面頰都被劃破皮,顯出幾道血痕來。
不過,皇帝的態度依舊十分的冷定,甚至連語調都是一貫的冷淡清醒,不帶半點的波瀾:“無事,不過這裡不能久留。”
沈采采連忙點頭:“是,我們馬上回去。”
只是,先前烏啼跑的太快,以他們兩人這兩腳走路的速度估計還得走好久的路才能走回馬廄那頭,可現在天都快要黑了......
沈采采情不自禁的往來時的方向看了幾眼,在肚裡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陛下,你身上有什麼訊號煙什麼的嗎?要不然還是先用訊號煙叫暗衛或是其他什麼過來吧?”
“不行,不能用這個。” 皇帝搖了搖頭。他一面說著話,一面往後伸出手,用手撐著身後的那株巨木,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語聲淡淡的解釋道,“那馬被動過手腳,這東奚山上必是混入了刺客。這時候用訊號煙,說不定刺客反倒比暗衛來得更快。”
沈采采聞言又想起了那越跑越快幾近瘋狂的烏啼,不禁打了個寒噤,小聲道:“那馬是我隨便挑的,他們究竟是怎麼下手的?”
皇帝想必已想過這事,隨口道:“馬是隨便挑的,但馬鞍卻是早就備好的。要是那些人有心,只要在馬鞍上做些手腳,騎馬的時候自然會發生一些可以預見的‘意外’。”
沈采采順著皇帝的思路想了一回,越發覺得自己這種傻白甜在這種世界上活著也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不過人傻就要多聽聰明人的,既然皇帝說了這裡不能久留,沈采采這就要伸手扶他起來離開,順嘴問道:“陛下您沒事吧,還能走嗎?”
比起被護在懷裡沒碰沒撞、完好無缺的沈采采,皇帝看上去簡直連站都站不穩。
皇帝稍微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是誠實的道:“左腿之前撞了幾下,大約有些骨裂,現在不能太用力;右腿還行。腰部被樹幹撞了一下,不過也還好.......”
皇帝這麼悽悽慘慘慼慼,再對比一下完好無損的自己,沈采采越發覺得心虛,順勢扶住他的左臂,很是小心的道:“既然左腿不能使力,那你靠著我點吧,反正我還有點力氣。”
皇帝並沒有說話,只垂下眼,深深的看了沈采采一眼。
沈采采卻是故作不覺,側頭避開了他沉沉的目光,轉口問他:“所以,我們現在往回走?”畢竟周春海還有那些暗衛侍衛都留在馬廄那邊,為著安全起見也該早些回去和這些人彙合。
皇帝沉吟片刻,反倒搖了搖頭:“不行。”
沈采采一向都是虛心聽講的,這便仰頭看他,耐心的等著他的解釋。
皇帝看著她,很認真的道:“回去的路太遠了,如果往回走,碰到刺客的可能性反倒比安全回去的可能性更大。”
想著隨時都可能冒出來的刺客,沈采采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快繃斷了,可她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必須冷靜再冷靜。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又咬著牙問皇帝:“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往哪裡走?”
皇帝顯然已經考慮過了,語氣冷定的道:“我知道這附近有個藏身的山洞,很隱秘,只有少數幾個可靠的人知道,我們可以先去那裡暫時躲一段時間——這比在敵暗我明的樹林裡和刺客你追我趕或許還好些......”他仰頭看了看天色,估量著時間,“而且,很快就天黑了,那些侍衛等不到我們回去,肯定也會出來尋人的,只要我們能撐到他們找過來便好了。”
沈采采想了想也覺得只能如此,這便攙著皇帝的左臂,道:“山洞在哪裡?”這種時候,沈采采也顧不得避嫌或是羞惱,她徑自把皇帝的手臂拉了上來,讓那手臂繞過脖頸按在自己的左肩頭,這樣才好替皇帝受傷的左腿承受大半的負重。
皇帝沉默片刻,很快便說了個方向。
於是,他們兩人便已現下的姿態,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坡上走——別說,從坡上滾下來的時候還沒覺得,等往上走的時候,沈采采便又覺得這小坡實在是有些陡。沈采采本就沒什麼力氣,現下還要扶著皇帝,沒走幾步就覺得要喘不過氣來了。
皇帝垂目看著她泛紅的面頰、落在頰邊的濕發以及那冒著細汗的鼻尖,心裡情不自禁的軟一下,難免道:“要不然,你先歇口氣再接著走?”
沈采采卻是惡狠狠的咬了咬牙,恨聲道:“不行,誰知道那些刺客會不會忽然就冒出來了。”
說話間,又有汗珠從她光潔的額角滾落下來,落在幹燥豐滿的唇上,就像是落在花蕊裡的露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