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這一場戰鬥明傾沒有勝算。
明傾聽得笑了起來,他挑起眉笑得輕佻而嘲諷:“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我說這種話。”
這天下無人能撼動魔君之威,就連他自己的力量也不能。
“重要的不是力量有多強,而是使用這力量的人究竟是誰。”明傾話語之間,振袖回身,鏗然一聲重響之間,一柄短刀已然被他周身力量震開,落入遠處亂石的縫隙之中。
鬼門之主再次出手,這次甚至未及靠近魔君半分,便已經被識破。
明傾挑眉笑道:“你覺得呢?”
話語中分明已有嘲弄。
鬼門之主刀既脫手,卻沒有要去將其拾回的意思,他再退半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明傾,眼角微微垂著,雖然看不清面貌,卻彷彿垂暮老人。他語聲緩慢,一字一句道:“但你贏不了我。”
他說得篤定,彷彿這是早已既定的事實。
也在他說話之間,石塊崩裂的聲音突然自後方響起,明傾並未扭頭,不過往那處瞥去一眼,便見得一縷黑氣自那處石縫中湧出,而那石縫正是方才那匕首掉落之處。
“好像很有意思。”明傾笑意不減,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手段。
石縫中湧出的黑氣越來越多,而也在那同時,無數黑色利刃自黑氣當中顯露而出,鋒芒層層相疊,猶如陰雲般遮天蔽日,縱然是身在另一方正與白發交手中的宴夏也被這寒芒劃破衣袖,不得不後退數步避讓鋒芒。
這刀刃的陰雲所覆蓋的位置,竟有半座島嶼之大!
無數黑色的利刃高懸天際,細密猶如一道即將降落的雨,方圓之內無處可躲!
宴夏縱然陣術不弱,但卻從未修行過任何武學,這些刀鋒蠻不講理還有魔君修為加持,若當真降下,必然是不留任何生路與她。
宴夏緊抿著唇,眼看著那從天而降的磅礴刀雨,心中瞬時已掠過百種可能,她緊握著手中四象圖,幾乎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荒島上的準備。
但就在此時,有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
那道身影往前走了一步,他原本在遠處與鬼門之主交手,但他踏出一步,便到了宴夏的身前。
那人自然是明傾。
他抬起了手。
那手透著玉色,指節修長纖細漂亮,那曾經是一隻撥弦引曲的手,但如今它撐在刀雨狂浪之間,便猶如展開一道屏障,將所有看似不可停息的風浪化作了無形。
風雨驟熄,刀鋒墜地,無數刀刃紛紛零落而下,而宴夏站在明傾身後,身上未曾有半點傷處。
她怔怔看著攔在自己前方的那道身影。
她想說些什麼,她想說你是不是擔心我,是不是怕我出事,所以才會替她擋下這般攻擊。他分明有更好的辦法解決這一切,但他還是來了。
那些小小的心思被宴夏在心中無限放大,她怔然之間,不覺生出了些小小的欣喜。
但那樣的情緒並未維持太久。
因為另一道身影再度出現,幾乎不及讓人看清,那些地上零落的鋒刃便隨著那道身影再度而起,化作一道極細極快的刀光,沒入了明傾的胸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