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爸爸,我去洗手。”許燕收回和程立川對望的目光,轉身的腳步有些亂,她也不知道她在亂什麼,大概在剛剛見到他的那一刻心就亂了。
因為今天有大喜事,許德方得到衛萍的特別允許,可以小酌一杯。許德方樂呵呵地讓許燕去拿一瓶紅酒,程立川跟在許燕後面也進了廚房。
他問她,“我今晚是不是也可以喝一點兒?”
許燕回看他一眼,“你想喝就喝,問我做什麼。”
程立川道,“我以為喝酒這件事要向自家太太請示是咱們家的傳統。”他再一次問她,“我可以喝嗎?程太太。”
許燕酒瓶沒拿住,從手裡滑脫要往地上掉,她手忙腳亂地去撈,程立川已經穩穩地拿住了,許燕鬆了一口氣,她不想在今天這個日子有任何不好的徵兆發生。
程立川將紅酒遞過來,許燕伸手去接,他沒有鬆手,一人握著瓶身,一人握著瓶頸,程立川微微收力,紅酒和人一同到了他懷裡,他另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腰上,阻了她後退的路。
兩人現在的位置是餐桌視線的死角,可只要許德方和衛萍稍微動一下,就能看到他們。
“快放開。”她手上用力,但是根本掙不脫。
程立川完全是有恃無恐,他垂眸看她的慌亂,唇角微揚,不鬆手反俯身來親她。
廚房裡很安靜,安靜到她只能聽到兩人唇舌相交的吮吸,客廳裡很熱鬧,許德方和衛萍在輕聲說話,和親家見面要準備什麼,婚禮的日子要盡快定下來,親戚都要通知到,不能失了禮數,聲音時遠時近,她的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掌心裡起了汗,握著紅酒瓶子的手鬆松緊緊,滑膩一片。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暗暗啞啞的聲音從兩人短暫分離的唇間飄出,“程太太,按說今晚是我們正經的洞房花燭夜,洞房目前看應該是沒有,不過……待會兒我們可以先喝一杯交杯酒應一下景,能不能應我?”
仿若她說不應,他就要繼續親下去。
許燕連連點頭,他們再不出去,他爸媽沒準下一秒就進來了。
兩人相距不過些許,她一點頭,溫軟的唇瓣擦過他的唇,也柔柔嫩嫩地擦過他的心窩,程立川本想放人的心思又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裡,手托起她的腰,以方便他更深一步的侵入。
許燕在飯桌上都沒抬起幾次頭,全程都在悶著吃飯,別說是交杯酒了,連程立川遞過來的話都不接,他夾過來的菜也被堆在了碗的一角,半筷子都沒有動。
許德方心大,沉浸在喜悅當中,又喝了一些酒,一味地拉著程立川說話,沒有察覺出兩人的異樣,衛萍自然看出了自家閨女在和女婿鬧別扭,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麼在鬧別扭,兩人在廚房待的時間太長,囡囡雖然一直低著頭,但紅著的臉和腫著的唇根本遮掩不住。
吃完飯,是程立川和許德方收拾的碗筷,許燕沒有上手幫忙,反正他手也好了,能幹的事不少,她又何必事事處處心疼他。
一翁一婿在洗碗的過程中感情又增進了不少,刷完碗,許德方找出了象棋,要和程立川對戰,下完一局又一局。許燕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從臥室走出來提醒,“爸,很晚了,他明天還要上班。”
“哦哦哦,”許德方頭也不抬地應著,“下完這局。”說完又猛地想到什麼,扔下象棋,“不下了不下了,年紀大了到點就犯困,等後面有時間我們再下。”
程立川跟著起身,“那爸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
恩?許德方疑惑,“這麼晚了,你還要走嗎?”
程立川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看向了許燕。
許德方明白了,這是閨女不讓留,他剛要說話,許燕截斷他,“爸,他明天一大早醫院就有事情,這邊離醫院太遠了。”
很敷衍的一個藉口,敷衍到許德方都不好再說什麼。
程立川拉攏岳父失敗,最後只能出了門,許燕腳連門框外都未踏出,當著他的面咣當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利落又決絕。
程立川看著緊閉的大門,想到她剛才繃著清清冷冷的一張臉,眼裡流出溫柔的笑,他把人惹得不輕,看來心急真的吃不了熱豆腐,只能吃閉門羹。
許燕靠在門上,手撫上了唇,又馬上放下,快步回了臥室。洗澡,護膚,吹頭發,等從浴室出來,已經快要十一點。
她拿起手機,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到家了,可微信上面只有他下午回她的那條資訊,【我知道,所以程太太以後要補我一個洞房花燭夜。】銥嬅
聲音入耳遠比文字入眼更有沖擊力,他低低柔柔地喚她程太太,讓她一時迷了心智,所以才縱著他在廚房那樣胡來一通。
往常他一到家資訊或者電話就會過來,這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他還沒到家麼,許燕有些隱隱地擔心,先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幾分鐘過去沒有資訊回過來,她直接撥了電話,電話倒是接通的快,只響了一下,聽筒裡便傳來他的呼吸。
“你到家了嗎?”許燕問。
“還沒。”
“堵車了?”這個點車應該不會太多。
“沒有,今晚夜色很好,在外面賞會兒月。”
他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散漫的慵懶,許燕原本已經躺到了床上,聽到他的話,不由地下了床,走向窗邊,拉開窗簾,看向了外面。
一輪彎月高掛於夜空,確實很美。
程立川聽到她這邊的動靜,“你也在看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