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六萬人的性命,難道就一句輕飄飄的應該就能說得過去?
話至此處雲清瀾終於忍不住道:“都說黍米之變是稷元的陰謀敗露未成——”
“可若大長公主之死,與稷元和季家毫無關系呢?”
“若那枚印出季氏詔書的季氏璽印,從來就不存在呢?”
“若當年烏瞿城外龍虎軍斷糧,非是單單一群山匪所為呢?”
“你說什麼?”單雄飛先是一頓,繼而眉頭擰起,“你怎麼就聽信了那等讒言?”
單雄飛自然也聽說了季知方在飛仙臺上的那一番話,他頓了片刻,看著雲清瀾道:“看來不管老夫今日怎麼說,長寧郡主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既如此,那老夫也不與你多費口舌。長寧郡主身高位重,既上趕著要做那將門之恥,老夫自是也幹涉不得,但不論如何,老夫和一營的將士,都絕不會做出這等背主求榮之事!”
單雄飛這是指著雲清瀾的鼻子罵她是背主求榮的小人了,單雄飛說完這句,就又徑直袍袖一甩,背轉過身去。
“按說單將軍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怎麼活得還這麼不明白?”二人正爭執間,一道清越的聲音忽而自雲清瀾背後響起。
秦朝楚溫笑著在雲清瀾身側站定,可看向單雄飛時說出的話,細聽下來其嗓音卻浸著層層的冷:“聽說單將軍一直想當龍虎軍主將,可先有雲青風,後有趙騫關,如今單將軍這美夢,看來是做不下去了。”
“可自己當不上主將,又沖雲小姐發什麼脾氣?”不等單雄飛應聲,秦朝楚就又接著道,“雲小姐既不領軍銜,又不食民祿,這護佑武朝百姓,本就是軍將之責,如今雲小姐以一人之力代你們受過,竟還要被是非不分地罵作小人?”
秦朝楚冷不丁笑了笑:“單將軍既能說出這樣的話,那當不上主將,怕也是因為柱國將軍慧眼識人的緣故。”
被秦朝楚一番諷刺,單雄飛面上登時青紅交錯,當即怒道:“主不主將又有何分別?!即便一輩子只做個無名無姓的蠅頭小將,老夫也絕不去做那等叛國叛家,遺臭萬年之徒!”
單雄飛怒瞪了秦朝楚一眼,又轉而對雲清瀾道:“老夫告辭!”
說罷,就回去整頓一營將士,往京都城中去了。
單雄飛走後,雲清瀾還未來得及跟秦朝楚說話,轉眼就又看見了站在單雄飛身後不遠處的霍丞川:“霍將軍,也是來辭行的嗎?”
雲清瀾語氣平淡,嗓音在與單雄飛一番激辯後透出些微的啞。若霍丞川也要走,那城外就只剩雲清瀾這一個光桿司令了。
卻見霍丞川聞言輕巧一笑:“單將軍腦子不開竅,可霍丞川卻不是什麼傻子。如今糧食都在雲將軍手裡,便是回了城中又如何?”
霍丞川三言兩語,就點出了雲清瀾如今最大的依仗:“我是可以留在這裡,但雲將軍,不,長寧郡主,我也不會讓我的將士們白白送命。”
單雄飛歸軍,如今雲清瀾手中就只剩霍丞川這一營兵力,且不說龍虎軍營各有所長,就說敵眾我寡,以四營一營之力與趙騫關所帶的全部龍虎軍和禁軍抗衡,那就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霍丞川頓了頓:“所以郡主,明天這仗要怎麼打,還望郡主能在明日會戰前給霍丞川一個交代,若事不可為,那霍丞川,也只有一句抱歉了。”
“郡主,告辭。”
霍丞川來的快去得也快,沖雲清瀾說完這幾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開始忙了,最近可能也來不及回複大家的評論了,先磕為敬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