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雲小姐,你不用走出來,移山填海,我會一點點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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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昭三十七年元月一日,一年伊始,金鑾殿的朝臣們大多還沉浸在闔家團圓的幸福安康中。
雲清瀾跟著雲杉一路而來,收到不少喜氣洋洋的問候,也不得不口幹舌燥地回之以新歲祝詞,就連兩隻手臂都因頻頻還禮而生出酸澀。
卯時鐘聲高響,群臣齊聚,武帝也早早高坐在那龍爪飛揚的金椅之上。
今日不光是武昭三十七年的第一次朝會,更是稷元太子秦朝楚來朝和親的日子。
“宣,稷元太子秦朝楚,上朝覲見!”
站在一旁的大太監常福安高唱一聲,緊接著金鑾殿上就響起一陣沉穩緩慢的腳步聲。
秦朝楚身著華服,錦衣玉帶,隨行跟著約莫十來個使臣,緩步從金鑾殿外走了進來。
殿前站定,秦朝楚隨拱手一禮:“稷元太子秦朝楚,見過陛下。”
秦朝楚不跪不拜,遙立殿下,面上只見一派波瀾不驚,叫人覺其深不可測。
武朝既為敗方,按理說兩國議和,該是由武朝出使稷元,許是兩國向來差距懸殊慣了,如今稷元來朝,雙方竟都未覺不妥。
只不過稷元太子既親自前來,那卻然也沒有再行跪拜之理。
“百聞不如一見,秦太子果真是氣宇軒昂。”李玄臻高坐龍首,聞言應了一句,聲音卻聽著有些複雜。
事實上不光是李玄臻,朝中多數大臣看到今日的秦朝楚心中都有些複雜。
誰能想到,那個曾龜縮在質子府閉門不出,任由他們奚落踩罵的稷元質子,如今竟成了整個武朝都不得不好生款待的上賓。
昔年種種猶昨日,不想今朝變乾坤。
“陛下謬贊,不過湊巧,撿了個虛名。”秦朝楚淡淡一笑,算是回應。
雙方來回客套幾下,待朝中氣氛緩和幾分,李玄臻也隨之進入正題:“正陽諸事已準備妥當,朕差人算了算,元月十五是個良辰吉日,正宜行結親之禮。”
雲清瀾站在雲杉身後,聞言就悄無聲息地側眸看向秦朝楚。他既無意和親,那武帝這般說了,他接下來又要怎麼應?
似是有所感應一般,秦朝楚在雲清瀾看向他時忽地唇角微勾,繼而朗聲道:“和親一事尚且不急,眼下年關方過舉國團圓,正陽公主想必也想在陛下膝前多帶幾日,結親之事,往後放一放也是無妨。”
“怎麼,你對朕的正陽不滿意?”李玄臻眉頭微皺,似是對秦朝楚有些不滿。
李玄臻子嗣福薄,膝下不過兩女一子,正陽公主李襄陽是皇長女,李玄臻對其更是視若掌上明珠,若不是武朝戰敗聯姻勢在必行,他是真捨不得將李襄陽給送出去。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稷元和達臘間細細挑選了一番。達臘蠻荒,李玄臻捨不得讓李襄陽去達臘受苦,這才賜了道旨,將雲清瀾加封遣送過去。
“正陽公主金枝玉葉自是無可挑剔,只不過在下此番前來,除了和親,還為來商討兩國議和之事。”
“議和之事?”李玄臻語氣漸沉,面色也緊跟著陰沉下來,“秦太子想要如何?”
朝臣們聞言也隨之一道看向秦朝楚,其中更是有不少眼中都露出不滿。
他們還端著大國傲氣,竟好像全都忘了,古往今來,戰敗國向來都是割地賠款,哪有一個公主就能換來天下太平的好事。
“此番議和,稷元不需金銀器寶,朝中所求也只有一件,”秦朝楚聲色清朗,兩眼落在那九五至尊的高坐上,頓了片刻才開口道,“要衡蕪以西三十二群山盡歸稷元。”
話音剛落,朝中登時一片嘩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