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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瀾獨自一人走在漆黑的狹洞中, 原本心中還有幾分忐忑,卻沒想到後面的路竟出奇的順利。
除了洞中彌漫的毒瘴霧氣和偶爾射出的亂箭,山洞中再也沒有出現其他難以應付的機關。
再加上一番行走雲清瀾也覺出些規律:狹窄山洞中機關大多埋在左側, 若是貼著右壁行走,一路便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隔。
左死右生, 如此簡單規律叫緊張了一路的雲清瀾都覺出幾分好笑:不知設計這機關的人對左是有什麼執念。
雲清瀾又走了一陣, 面前視野突然開闊起來, 餘光中看到一側石壁上隱有燭臺, 雲清瀾上前用火摺子點燃,一間供奉了上千牌位的祠堂就於無盡黑暗中緩緩浮現在雲清瀾面前。
燭火幽幽,外面不論如何喧囂, 這深山中的萬牌祠卻都只有一片沉寂。
一股無言的悲愴從雲清瀾心底蔓延出來。
盡管已在亂葬崗見了幾乎成山的屍體, 可看到滿窟靈牌的這一刻,雲清瀾心中卻還是不由得一滯。
在這個碩大洞窟中, 千百牌位默然垂掛,他們從石壁最底層一路排列至洞頂, 環繞著面向洞窟正中,猶如無數道□□的目光落在那銀甲紅袍的少女身上。
雲清瀾的視線在那些牌位上一一掃過,季伯生的名字在最下列,看起來不過是季家的一族旁支。
季家果然是個名門大家。
季知方的名字排列在第二層, 觀其位置似乎在族中地位頗高。可這也是最令雲清瀾不解的地方:他明明還活著,怎會在此供奉自己的生辰牌?
雲清瀾繼續抬眼向上看, 只見萬牌祠的最高處, 正一高一低地掛著兩個牌子,位置較高的那處牌子上空無一字, 只在牌前掛了顆血紅南珠。
南珠珍貴, 能佩戴的人無一不是天潢貴胄, 其中血色南珠更是少見,怕是百年難遇其一,如今竟被掛在這深山洞窟中。
雲清瀾心中暗驚,對季家愈發好奇,又緊接著看向略低幾分的生辰牌。這個牌子上倒是有名有姓,上書筆走龍蛇的三個大字:季鴻儒。
整座祠堂的牌位約莫都出自兩人手筆,雖乍看同出一家,但細觀下依舊有所區別。
以季鴻儒為首的牌位筆跡蒼勁,一筆一畫下力道內蘊其中;而以季知方為首的那部分牌位筆觸則更顯狂放,提筆勾折間頗有幾分飛鳥鶱騰之勢,墨跡看上去也是新的。
雲清瀾將窟中牌位細細看了一圈,除了季氏,牌位中還混雜著許多其他姓氏,只是這些姓氏名牌位次靠後,許是季家的一些外姓旁支。而除了季伯生和季知方二人,她也再沒有看到什麼眼熟的名字,似乎這些人早在幾十年前就已長逝。
可雲清瀾想不通,這裡若都是百年前季家先人的牌位,為何季知方的名字卻又能高列第二排?
季鴻儒和無名氏牌位下並排放著兩口長棺,這兩口長棺一黑一紅,同牌位一般,位置上紅棺比黑棺略靠裡幾分,顯出些錯落差別。
種種跡象表明,這紅棺中人比那黑棺中人的身份更為顯貴。
難道紅棺中人就是季嬌的太爺爺?
可奇詭的是,這窟中黑棺棺面光滑亮麗,棺前還留有灰末紙錢,看來是常被人祭拜,而那紅棺卻少有人擦拭,上面還落著厚厚灰塵,看起來是久無人問津。
若為先祖,又豈有不拜之理?雲清瀾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高懸南珠,這紅棺之人···莫不是皇家?
武朝以黑為尊,以紅為貴,朝中一品大臣下葬若得隆恩可啟黑棺,而皇室宗親下葬則多用紅棺。
難道這裡安葬的,是朝中重臣和皇親?
可若是朝中重臣,又何以會帶著全族流落至此?
雲清瀾想起衡蕪山中的險峻地勢和山間毒霧,舉族來此無疑是自尋死路,這季家倒是不知犯了什麼罪。
她的視線在洞窟中緩緩流轉,最終落到黑棺前的一方銅盆上。
銅盆中滿是灰末,隱隱可見一角書信殘留。
雲清瀾將那殘信撿起來看,信的前半部分都已被燒毀,只留了最後幾行:
“……武帝昏聵,雲家敗落,今龍虎軍不過盜匪之師。偷盜搶掠無惡不作,實乃天下之恥。父在天有靈,萬莫對此賊軍憂心。
今棄姓埋名,只為茍且偷生,兒無言自辯,只等九泉後再向父跪罪。不孝子知方敬上。”
偷盜搶掠無惡不作,雲清瀾看到這裡不由得皺了皺眉,季知方說的大概是龍虎軍掘拿番薯一事,不告而拿,此事雲清瀾自知理虧,只無聲地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