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龍無首,最易大亂。”唐乾引當即向秦朝年請命道,“若殿下此時集結大軍殺入龍虎軍中,我們定可坐收漁利!”
“不急。”
秦朝年按下唐乾引,“雲青風已死,只剩一群殘兵敗將成不了氣候。既如此,索性待他們鬥後兩敗俱傷,我們可不費吹灰之力逐一破之!”
秦朝年目光如炬,一股熱切湧上心頭。若今日能大敗龍虎軍,那太子之位,他就坐穩了!
唐乾引思忖片刻,雖對雲青風之死存有疑慮,但雲青風的傷卻是他親手所致,只有他最清楚雲青風的傷勢情況。
那一刀下去,雲青風多半也只有死路一條,即便軍情有誤僥幸不死,也同廢人沒什麼兩樣。
是以雖太子急功,但依眼下情勢,也並無不可。
因此點頭應下。
那副將領命,正欲退出大帳又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殿下,稍後攻營形勢混亂,是否要派一隊精兵先行將五皇子帶出來?”
“哪個五皇子?”
秦朝年神色不動,只輕飄飄問道。
副將卻登時驚起一聲冷汗,連聲應道:“是!”
……
此刻龍虎軍中上下已經亂做一團,爭執不下的營中將領各自為政,兵士左右亂撞,一時間猶如鬧市。
稷元三面合圍將龍虎軍困在衡蕪山腳,戚猛索性帶著三營將士直奔西面秦朝年的駐地,看架勢是打算拼個魚死網破。
趙騫關則帶著二營人馬向東疾馳,稷元在東側兵力排布較少,那裡靠近稷元國境,若有異動可隨時調配鄰近府兵前來支援。
二營五千輕騎,兵馬速度奇快,似是想以快取勝,趁著府兵尚未支援一舉破圍。
二營三營一東一西,分道揚鑣。至於在之前戰中損失最大的五營六營,早已被先前爭鬥沖擊得損失慘重,潰不成軍。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主帳內悄無聲息地溜出來一個不起眼的小兵。
那小兵低垂著腦袋,藉著夜色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明亮星眸。
雲清瀾悄無聲息地避過混亂的人群繞到馬廄,草料池前孤零零地拴著匹體型矯健的白馬。白馬焦躁地在馬廄中轉來轉去,鼻間不時地噴出幾股熱氣。
“玉獅子。”雲清瀾把臉埋在那雪白鬃毛中,一邊撫摸馬背一邊輕聲安撫,“同我去送送兄長。”
玉獅子頗通人性地嗚咽幾聲。
雲清瀾騎著玉獅子一路疾馳,在路過一處黑黢黢的大帳時突然停了下來。
“籲——”
雲清瀾看著悄無聲息的大帳沉思片刻,突然翻身下馬,快步朝帳中走去。
呲啦一聲扯下帳布,外面的清透月光灑進帳中,只見秦朝楚坐在床邊,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上面還打著龍虎軍中人才會打的九龍結。
“誰?”
雲清瀾逆光而立,在帳前投下清瘦黑影。秦朝楚看不清來人,只隱約瞥見一身兵士鎧甲,和來人手中寒光凜凜的劍刃。
秦朝楚面色一沉,看著黑影緩緩靠近,雙拳隨之攥緊。
剎時間寒光閃過,秦朝楚只覺腳上一鬆,緊接著就被人從床邊拽了起來。
雲清瀾一路把秦朝楚拽到馬上,緊接著兩腿在馬肚子上用力一夾,就朝著金江方向飛奔而去。
秦朝楚坐在身後,直到此時才藉著月光依稀看見面前人藏在頭盔下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