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終於有機會在陽春湖畔見到了陳如月。
林間亭臺,我送上了門,她挑眉道:「溫卿,你怎麼還沒死呢?」
是了,人人皆知溫卿體弱,但她這份當面咒詛,也是夠惡毒了。
如若是真的溫卿,恐怕又會被她氣得吐血,一病不起了。
但我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懟了她幾句:「我和我相公夫妻恩愛,一對鴛鴦,怎麼能死呢,你又沒嫁人,怎知我如今的圓滿,所以要死你死,趕緊去吧。」
爭執幾句,我半分不讓。
她掏出一把匕首,將我捅成了馬蜂窩。
然後當著她的面,我瞪大眼睛倒在了血泊裡。
一不做二不休。
陳如月勾起嘴角,竟然一點也不慌,費力將我拖到了林子裡的一口水井邊,翻身推了進去。
撲通的水花響起,她和丫鬟一起搬起大石頭蓋住了那口井。
我在底下託著腮,漆黑之中浮現出妖體,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被她這騷操作整懵逼了。
溫卿是個人吶,她殺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理素質可真好。
想來是認定了自己手段幹淨利索,沒人能懷疑到她。
又或者說,她壓根不怕,即便有人懷疑到她,以她的家世和背景,也奈何不得。
忘了說一句,贛州協領有一個妹妹,在京中做了貴妃,深得皇帝寵愛。
那位陳貴妃,正是陳如月的親姑姑。
眾所周知,陳如月曾經說了句極其囂張的話——我這輩子,要麼入宮做皇妃,要麼嫁給許庭淮,就這兩條路。
入宮做皇妃的意思,倒不是要嫁給她的皇帝姑父,而是要從諸多皇子中挑選一位,做皇室的媳婦兒。
我覺得這定然也是陳貴妃的意思,否則陳如月不會無緣無故生出這種想法。
至於我那小相公許庭淮,她也不見得真心喜歡。
無非是第一眼驚為天人,春心萌動,又覺得他前途無量,這才看上了。
許家沒有娶她,而是娶了溫卿,倒是令她心生嫉恨,不惜將溫卿給害了。
我不禁感慨,溫卿的命可真是坎坷。
那日,我蹼狀的四肢攀著井壁,在漆黑的環境下往上爬,頂開了那塊大石頭。
剛一上去,就看到了哭哭啼啼四處尋我的婢女。
乍一看到我濕漉漉地從井裡爬了出來,將她嚇暈了過去。
沒辦法,那時我呈現的是妖體,白發白臉,死氣沉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後來還是我恢複了溫卿的模樣,將這不經嚇的婢女揹回了許家。
然後,我開始了漫長的在陳如月身邊「詐屍」的行為藝術。
比如,在她異常奇怪為何許家還沒發現溫卿失蹤的時候,我拉著剛巧回家的許庭淮,一同去集市上逛了一圈。
還比如在她糾結我為何沒死,青天白日見鬼了的時候,我又深更半夜披頭散發倒掛在她床帳上......
後來陳如月出恭的時候,給她遞草紙的是一截被泡得腫脹發白的手。
她半夜做噩夢,被窩裡趴著渾身濕答答的溫卿,還直勾勾地盯著她,詭異一笑......
陳如月瘋了。
在她瘋了有半個月的時候,她的舔狗安世子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