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院的裡面東邊是菜地,西邊則種植著各種各樣的鮮花,竹子搭建的架子上,一串串的紫藤垂下來,完全是個世外桃源的小屋。
“那裡應該就是太青先生的隱居之地。”
裴境使勁兒喘了喘,他常年練武,體力倒是還算好,可沈妙貞此時卻是已經累得開始呼哧呼哧了。
籬笆院忽然從裡面開啟,出來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身後揹著一個竹簍,縱然手拿鐮刀,身上只是穿著普通的麻布衣裳,也不掩其清麗出眾的姿容。
那女人一轉身,正與裴境和沈妙貞對上眼。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裴境,忽然笑了出來。
此時離的近了,沈妙貞才發現,這個女人應該年級很大了,至少這樣一笑,眼睛邊的魚尾紋就出賣了她,讓人能夠探究到她真實的年紀。
但奇異的是,縱然知道這個女人,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年輕,這點皺紋給她增添的,是奇妙的吸引力,叫人移不開眼睛。
她依然是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
單憑容貌上來說,她或許不如沈妙貞更加貌美,更加鮮嫩,然而在魅力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質上,沈妙貞跟她一比,就像是個青澀的杏子比之甜蜜多汁的蜜桃。
“你們也是來尋夫君的吧,這個時辰,夫君在後山釣魚,你們隨我進來坐坐,等一等他吧。”
她竟是十分自來熟的將兩人迎進來,讓他們到竹屋外的廊下的小墩子上休息。
她放下竹簍,就要燒水煮茶。
雖然是隱居,可這女子掏出來的茶杯卻是名貴的描金三彩杯。
“不是什麼名貴的茶,我們自家制的,客人且湊合喝一喝吧。”
此時的裴境並不敢隨意拿架子,雙手恭敬接過:“多謝陳夫人款待,不知太青先生何時回來?”
陳夫人笑道:“我家夫君釣魚都要一個多時辰,若是等的晚了,你們可以在這裡用個便飯,不過夫君回來,見不見你,可就不是妾身能左右的了。”
她奉上了茶水,就自顧自的做起活來。
院子裡有從瀑布那裡引下來的竹製水槽,她便坐在桌子前,開始切一塊鹹肉。
裴境喝著一口茶,心中有些焦急,可現在也只能忍耐,慢慢等那位太青先生回來。
沈妙貞看著陳夫人開始將那些豆腐皮系成結,又看到一邊的小竹簍裡有好些鮮筍,好奇的問:“夫人是要做醃篤鮮嗎?”
“這個豆腐結不能系的太緊太大,不然一會燉的時候,會不入味兒的。”
陳夫人一愣,看到沈妙貞那張白玉般的小臉上,如貓一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頓時心裡便軟了幾分。
“你個小丫頭年紀不大,竟也會整治菜?”
沈妙貞笑了笑,坐過來開始幫她剝筍殼:“這個時節吃醃篤鮮倒是很合適,燉的湯泡一碗飯,香甜的很,鮮筍儲存不易,除了今日做成菜的,還可以曬成筍子幹,冬天的時候煲湯也可以,跟五花肉,臘肉一起做個鍋子菜,那味道,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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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廚藝一直都不是很好, 這麼些年也不過是把食材煮熟罷了。”
陳夫人嘆了一口氣:“我家夫君喜歡吃這道菜,我便想試著做做,卻總是不得其法。”
沈妙貞笑了笑:“夫人若是不嫌棄, 我幫夫人來做,別看我這樣, 我也算能整治幾個小菜。”
“這……多麻煩你佚?, 你們是來做客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做的有多的飯, 便請夫人施捨給我和我家公子一些,這個時辰,再下山, 實在來不及吃午飯。”
沈妙貞嘴甜, 很快就把陳夫人哄的心花怒放,笑的花枝亂顫。
而她一邊跟陳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一邊迅速淘洗了米,切了臘肉, 在爐火上坐上了兩大煲飯。
醃篤鮮還在另一個砂鍋裡,在火爐的邊上煨著,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很快鹹肉與竹筍的清香, 就從砂鍋的孔中冒出來。
裴境卻沒想到,沈妙貞居然與太青先生的夫人, 這麼快就聊到了一處去。
籬笆院的門被推開, 進來一個披著蓑衣,拎著竹簍的男子, 男子兩鬢斑白, 精神卻極為矍鑠, 雙眼銳利露出精光,下巴上留著山羊鬍子,已經花白了,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眯著眼睛瞟了一眼沈妙貞,又打量著裴境。
“老遠就嗅到飯香味兒,就知道不是夫人做的飯菜,原來是有客到了。”
陳夫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