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戰戰兢兢接過鑰匙:“是的,大少爺。”
駱景遠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人把家裡的監控影片接通他手機,然後帶著人匆匆回協會。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
駱景遠覺得身心俱疲了,可是協會那邊還有無數的事情等著他,他奉命抓拿原昕這件事沒有結果,他主動舉報的穆晚死了,每一件都有無數報告等著他寫。
可他風風火火回到協會,會長辦公室卻通知他不用交報告,直接去見賀謹。
駱景遠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
這邊,原昕接到了小陸的電話,說工作室突然闖進很多人,在裡面到處亂翻。
傅先生要去處理穆晚屍體的事情,原昕便自己趕到工作室,這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卻也是黎明前最寒冷的時候。
大年初四,街面上人很少,在加上oega保護協會所到之處聞風喪膽,連打掃街面衛生的清運車都不敢露面。
原昕趕到的時候,他們工作室四敞八開,無數個制服在一樓二樓翻箱倒櫃,但凡是繪畫作品就直接收走。
小陸平常是個圓滑的人,雖然不知道保護協會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們要翻就翻,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包煙來,正往領頭的人手上遞。
他們兩個站在工作室大門外面,原昕下車看見這幕,拳頭捏的死緊。
那邊,小陸機靈的看見原昕來了,趕緊給領頭的賠笑兩聲,那人是不認識原昕的,隨便瞟他一眼便隨著小陸去了。
小陸麻溜跑到原昕面前,這時候才面露急色:“原昕,這到底怎麼回事?老師不是跟你們去採風了嗎?幸好我住的近,有街坊鄰居說有人闖門,趕過來才發現是協會的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我給老師和駱景澄打電話也不通。”
原昕看了那邊搜刮工作室的人馬一眼,咬著牙說:“他們肯定是來找老師的遺作的。”
小陸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或者反應過來是不願意相信,提高音量道:“原昕你胡說什麼,什麼遺作?我們老師還好好的,我昨天還跟他透過電話,什麼遺作?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原昕看向他。
小陸音量漸漸沒了,其實他不是猜不到怎麼回事,只是心裡還有一點點希望,現在看到原昕的表情,他臉上表情也消失了,聲音沉下來:“穆老師已經死了?”
原昕拳頭又不自覺的捏起,泛紅的目光看向工作室那邊:“他們說是自殺。”
小陸臉上表情徹徹底底的消失。
如果說原昕崇拜穆晚,駱景澄喜歡穆晚,那小陸就是實實在在跟在穆晚身邊的人,他單身狗這麼久,可以說與穆晚相依為命走過了大江南北,日日朝夕相對。
穆晚對於他來說,不僅是老師,也是親人。
小陸覺得自己說不出來話來,聲音僵硬的厲害:“他們知道穆老師身上的國家榮譽有多少嗎?”
“他們知道老師一年捐出多少錢嗎?知道我跟老師守著這個工作室,每年要為了幫助人家,想盡辦法討好多少傻逼嗎?”
“那些人都說,老師可能是本世紀最有天賦,最有可能獲得國際榮譽的藝術家,他們作品將來要流傳千古,成為人類的財富,他們知道嗎?”
“他們就這麼害死了老師?”
原昕說不出來話來,他只是扶住小陸肩膀一把,然後直接走向來抄家的領頭人。
對於原昕來說,或者對於oega已經是他們能幹的最壞的事情了,無論是在法律的界限內,還是道德準繩,保護協會都不該把爪子伸到這裡來。
這是對於現代文明的踐踏。
原昕覺得這件事上,自己理直氣壯,他走到領頭人面前,第一次敢於直視協會人的眼睛:“請你們停止搜查,這些東西都是有主人的,就算穆老師現在死了,他們也不屬於你們保護協會。”
那人長著倒三角眼,很瘦像是竹竿一樣,斜睨原昕一眼。
這時,那邊負責清理的人從工作室跑出來,小聲湊到三角眼耳邊說:“老大,沒找到那個姓穆的作品,一副都沒有,我估計是這玩意兒太貴了,他們找了個地方專門收藏。”
倒三角眼嗯一聲表示知道了,這才懶洋洋看向原昕,他從口袋裡拿出一份檔案來:“這是穆晚在協會裡簽的轉讓協議,同意把他的一切財産,包括所有畫作捐獻給協會。你們來的正好,我希望你們配合協會工作,把穆大師所有作品全部上交,全權由我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