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無論面臨過重的壓力還是超越年齡的責任,他都義無反顧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扛起所有,並把這件事當做理所當然。
無論是被老師賦予的‘優秀生’‘優秀班幹部’,還是被冠以‘哥哥’這一稱呼也好,他都這麼一絲不茍地認真對待。
她不喜歡這樣的他,人雖然近乎完美,但太遙遠,遠得伸手去抓都嫌累。
……
其實說來,那一個月,是記憶深刻的一段快樂時光。
也沒有做多麼有意義的事,僅僅只是多一個玩伴的原因,便讓那一段時光的快樂加倍。
她帶他去別人的西瓜地裡摘西瓜,她認為摘走就完事了,結果他非要給錢,但自己又沒帶錢,秉持著正直善良的光輝,無論她怎麼勸怎麼哄硬是不動如山,非要把西瓜放回地裡去,氣得她當場摔爛了西瓜。
一身巨響驚動了不遠處走來的大爺,還牽了一條大黃狗。
手冢國光往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老伯伯,對不起,我們一定賠錢。”
大爺眼珠子一轉,吹起鬍子瞪起眼,“賠錢?你能賠多少?你弄壞的只是一個西瓜嗎?還有老爺子的一番心血!”
手冢國光,“……只要在我們承受範圍之內,我都可以賠償。”
夏若螢覺得他人傻錢多,便探出小腦袋,剛要開口說話,他腦後卻像長了眼睛似的,反手把她的嘴捂住,怕她說出什麼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夏若螢翻著白眼掀開他的手,朝天大吼,“來人吶!!有人偷西瓜!”
大爺,“……”
手冢國光,“……”
一瞬的沉默後,三人一狗均默契地四處逃竄。
大樹後,望著朝另一個方向逃跑的大爺一狗,手冢國光陷入了深思。
夏若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不懂鄉裡套路的城市男孩:“那個大爺是隔壁村的,常來這裡偷西瓜,我剛剛就是想提醒你來著。”
手冢國光,“……”
……
若說此間最大的風景是什麼?
莫過於晚夜寂寂下,瑩瑩光芒的螢火蟲遍佈整片田野。
而這裡的人對螢火蟲也有天然的好感,不會為了照明甚至其他用途大肆捕捉。
大多時候,都會在晚間鄉野小路上,懸掛螢火蟲愛吃的蝸牛與蚯蚓。
把它們吸引過去,為來往的行人照亮前進的路。
不過,能被吸引的螢火蟲大多是幼蟲,成年的螢火蟲以蜂蜜與露水為生,然後被活活餓死。
所以就算螢火蟲的數量成千上萬,美得不可方物,但每一隻螢火蟲的壽命也只有短短37天而已。
很小的時候,她就有一個怪癖,晚上欣賞螢火蟲,然後第二天拎著自己的小木筐,沿河收集螢火蟲的屍體,把它們好好安葬,給他們立個墓碑。
別說外婆不能理解她的行為,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神經病。
大概是同為‘螢’,因此便對它們多了些憐惜。
類似於:既然我欣賞了你或者你的後輩帶給我的驚豔,那麼我也該給你們收屍,體面地安葬。
帶手冢國光看完螢火蟲的第二天,她早早爬起來帶上自己的小木筐,出門當個收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