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知道這有些痴心妄想。
但南雁的身份,這輩子大概都不太可能了。
電話打來時,賀蘭山正在準備晚飯。
接到南雁的電話,他有些開心,“吃晚飯了嗎?我這邊打算做油潑蓋面,高副部長想不想來一碗?”
“好啊,不過在開動前,我要跟你說件事。”南雁想自己也挺殘忍的,明明知道賀蘭山很高興,卻還是要讓他被噩耗襲擊。
“你父親去世了。”
她的話極為簡短,沒有給賀蘭山太多的準備時間。
話音結束,南雁沒有從那邊聽到什麼動靜。
她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賀蘭山,你還好嗎?”
“不是很好。”賀蘭山努力吸了一口氣,他還沒能剛才的訊息中回過神來,“抱歉,我現在心情有點糟糕。”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訊息,讓他胃口全無。
那個曾經如神祇一般為自己所崇拜的男人,死了。
原來他不止蒼老了,也在與他告別。
“我母親,她知道了嗎?”
他知道南雁現在在蕪湖,所以這件事……
“知道了,她現在睡下了。”
赫爾曼·希克斯不是一個好的丈夫,也不算是完美的父親。
然而過去二十多年總是好的。
他和高家父母不一樣。
其中差別,南雁又怎能視而不見。
“她的情緒現在穩定下來,我更擔心你現在如何。”南雁直白的說明自己的心情,“我看不到你,不知道你什麼樣的表情,賀蘭山,我很擔心你。”
“那你能回來嗎?”
“不能。”南雁的回答不假思索,“我這邊的工作還要處理,過兩天還要去上海,大概到月底才能回首都,抱歉我現在不能回去。”
這樣的回答,很高南雁。
工作總是在第一位。
“但我現在在,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網際網路還不曾在國內鋪開,她沒辦法與賀蘭山影片,能做的不過是連通電話,無線電波告訴他——
我在。
我一直都在。
賀蘭山覺得自己有很多話,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茫然的看著窗外,夜色漸濃,長夜將至。
“你是不是要過生日了。”
三十一歲的生日。
不是整生日,也沒幾個人會記掛著。
即便南雁也不會刻意記著日子。
倒是賀蘭山,總會想著,會送給她生日禮物。
“我又老了一歲。”
賀蘭山看著臺歷上被圈出來的日子,“我又陪你過了一個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