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盡管當時他已經不再年輕,但較之於現在,那時候可真是年輕有活力。
重要的是,能看到很多有活力的青年。
猶如當年的淘金者一般,一腔勇氣的來到矽谷。
而這裡,也成全了他們的夢想。
“可是仙童,已經大不如前。”
南雁的話讓老教授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是的,當年半導體第一的仙童,如今已經大不如前。
十多年前,仙童的營業額能高達兩億美元。
而緊接著,這個孩童玩具般的快捷半導體營業額不斷下滑,這個矽谷第一的半導體公司不知道什麼時候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從第二名,到了第六名,甚至還在往下滑。
沒人能阻止快捷半導體的衰敗,盡管這種衰敗是有跡可循的。
但一家行業新銳的半導體公司,從成立到行業第一,再到今天。
也僅僅二十年。
“內部總是躲藏著危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危機就會爆發,帶來致命的威脅。對於仙童的創立者們而言,他們完全可以依照著豐富的經驗再去創辦其他公司,像蒲公英的種子一般灑落在矽谷,但仙童對他們是不一樣的,不是嗎?”
不止是對這些創立者而言,對特曼教授亦是如此。
他看著一個奇跡的誕生,又瞧著這奇跡黯然,盡管尚且沒有落幕退出歷史舞臺,但沒有人能夠挽救仙童。
“你是說,仙童的今天,就是矽谷的明天?”
南雁就是這個意思,盡管這就是胡說八道。
矽谷依舊很牛,起碼在未來幾十年都會牛氣哄哄,畢竟半導體産業關系全球,除非一枚蘑菇蛋落在這裡,不然矽谷沒道理完蛋。
然而仙童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足以讓這位老教授心生憂慮。
他到底不是南雁,不知道矽谷未來如何。
猶如父母疼愛自己的孩子一般,此時此刻他只是一位老父親,為自己的孩子擔心。
“你說這些,只是為了說服我,幫助你發展中國的半導體産業。”
不是疑問句,因為沒什麼好疑問的。
這是事實。
被戳破了的南雁神色極為平和,“是,矽谷需要更多的發展,少不了外部的壓力。”
特曼教授扭頭看向南雁,“但這也會為它埋下隱患。”
南雁聽到這話笑了起來,猶如水花綻放,“您就這麼不相信它嗎?連這點抗擊打的能力都沒有?”
這是激將法,十分老套但又十分好用。
年輕時就被疾病纏繞著的老人,見慣了這種招數,但還是掉進了這陷阱裡,“你說得對,我應該相信這些孩子們。”
他們有的是為了自己的雄心壯志,有的只是為了掙多到數不清的錢,還有的則是擁有一顆單純的想要在半導體領域留名的心而已。
那麼……
特曼教授看著南雁,“孩子,你是為什麼?”
“我不是博士,甚至連學士學位都沒有,也不是什麼研究員,更不是這類工程師,如果在化肥廠的工作經驗算的話,勉強可以稱之為工程師。”
南雁的話讓老教授笑了起來,“工程師是不分行業的。”
“好吧,那姑且可以理解為一個工程師對工作的追求,我的工作職責就是經營好一個無線電廠,所以,我想把它發展的更好一些,但您知道的我們發展起步太晚了,所以總需要多學習外面的經驗。我需要您的幫助教授,我也會竭盡所能的為您提供幫助。”
老教授已經到人生暮年,所求者不外乎是自己一手創辦的矽谷更好的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