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被下放到地方了?”
“可不是嘛,你猜是到了哪裡?”
南雁收拾東西準備出院,“還能哪裡,要麼是他原本工作的地方,要麼就是家鄉。”
丁海銘這人搞了個人設——大公無私不給家鄉謀私利。
如果是地方上升上去的,估計也不會給工作過的地方謀取一些優惠。
依照他這人的脾氣,甚至可能會把原本屬於這地方的東西給砍掉,挪給其他地區。
“你還真是瞭解他,他還真就這麼幹的。”
南雁聞言一陣哭笑不得,謀私利的確不可取。
但是你這麼損人更不可取啊。
孫國興呵呵一笑,“化工部那邊找了個由頭,說是要部裡援助地方建設,安排他這個司長去下面任職。”
也沒搞什麼明升暗降,直接降職處理。
從部委的司長成了地方縣裡的局長,而這個縣正屬滄城地區,堪堪是丁海銘的老家南譙縣。
這可不就是直接把人送到季長青和南雁他們手底下嘛。
這個調動,可真是夠殺人誅心的。
南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季主任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見得專門去收拾他。”
只不過丟到南譙縣去,只怕家鄉父老鄉親的唾沫都能把化工局給淹了。
丁司長,哦,現在是丁局長還是想法子應對人民群眾的憤怒去吧。
南雁出院。
哪能一直在醫院待著呢。
重回工作崗位的人,先跟首都那邊報了平安。
許副部長安撫了兩句,“要注意鍛煉身體,另外別仗著年輕就沒完沒了的熬。”
鐵打的身子都撐不住,何況南雁那小身板是破銅爛鐵打的。
結束通話電話後,許副部長嘆了口氣。
秘書笑著問,“這不是出院了嗎?您在擔心什麼。”
“沒什麼。”
只是心情有點複雜,想著讓她繼續走技術路線,但純粹的技術能走到哪裡呢?
現在人會用小心機了,他本來該高興才是。
但又覺得這樣的南雁似乎和過去不一樣了。
不再那麼純粹。
秘書大概猜到領導的心思,想了想這才說道:“頭些年鬧饑荒,老家那邊填不飽肚子,整天就是吃地瓜,說是吃地瓜都吃吐了。可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起碼你還有地瓜吃,能活下去,有多少人連口吃的都沒有,壓根活不下去呢。”
對眼下的南雁而言,活下去遠比單純的活著更重要。
不再是純粹的技術路線又如何?只要她的心思端正,就沒問題。
再者說,她也並非一根筋的走技術路線啊,出國、牽扯到外交中,這些本身都滿是政治意味。
只不過許副部長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個技術人員罷了。
“也罷,她能把工作做好。”
至於用了點小心思什麼的,也很正常。
不跟丁海銘似的,搞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事情就成。
“對了,那幾個小化工廠有什麼最新進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