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也沒多想,在這邊酒店休息一晚上之後,第二天就往裡昂去,那是法蘭西最大的工業城市,南雁他們這次要參觀的大化肥廠以及提供設施裝置的機械廠都在裡昂。
從裡昂回到巴黎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明天中午的航班,現在是下午三點鐘。
作為領隊的南雁詢問了一番後,帶著幾人去巴黎的百貨商店閑逛。
她倒是沒什麼好買的,只是看著百貨商店裡漂亮的冬季皮草羽絨服,南雁去租借了個相機,拍攝了許多照片,加錢讓照相館沖洗。
設計院的女同志有些奇怪,“小高同志你喜歡這個?”
南雁笑了笑,“還好,我老家那邊有個被服廠,一直都是做鴨絨被,我在想能不能做一些羽絨服什麼的,這款式挺好看,給他們一些參考。”
誤會了的人聽到這話有些歉意,“原來是這樣,對了你說鴨絨被,是你剛才去那邊商店裡看的那些嗎?”
她看到是中文標簽還有些奇怪,或許真的是來自國內呢。
南雁笑了笑,“是啊,沒想到在這邊價錢還挺貴。”
進入商店後,價錢可貴得多。
但是比這貴的也不是沒有。
或許真的可以産業升級,回頭養鵝試試看,鵝毛鵝絨的保暖效果更強。
當然飼養起來也更麻煩。
這事回頭再說。
照片要明天才能過來拿,南雁跟人約定好了時間,回酒店去。
沒曾想再度遇到了賀蘭山。
這位美籍華裔站在那裡,神色間帶著少許的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南雁正遲疑著要不要跟他打招呼,那人忽然間回過神來,朝著南雁走了過來,“高小姐,能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陪同南雁的女同志神色有些警惕,盡管知道南雁並不會為對方的糖衣炮彈所說服,但還是小心些好,和外國人走太近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我可能不太方便,賀先生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賀蘭山看著拒絕了自己的人,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可笑,算上這次,他跟南雁有兩次會面。
第一次在廣州不歡而散,第二次就是在巴黎。
可是異國他鄉,到處都是金發碧眼的陌生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詫異,彷彿在說你這樣的出身怎麼可能是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呢?
那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再度襲來,讓他覺得自己空前的無助。
以至於抱著完全不理智的心態,想要等著那位高小姐,好像自己能夠從她那裡汲取力量似的。
然而他遇到了又如何,還不是被拒絕了嗎?
即便對方臉上的神色透著微微的關切。
卻還是拒絕了他。
也是她上次就十分堅決的拒絕了自己。
在拒絕人方面,這位年輕的女士一貫堅定,從來不會自我懷疑。
倒是他,沉浸在虛假之中,一旦假象被揭穿,血淋淋的事實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都荒唐可笑。
“沒什麼,叨擾了。”
南雁看著轉身離開的人,有些奇怪,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需要保持分寸,不能給自己找惹麻煩。